浮光劍與青玄劍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真”,如此才皆放下心來。裴乾很少說謊,他這幾個劍靈乾爹各自都有一番分辨裴乾說謊的方式,如此二刃都確認了是真話,那裴乾應該是確實有了幾分把握。
青玄劍的臉上還是那副不高興的樣子,浮光劍知道他是頭一回做在這“嚴父”,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改變態度,又拉不下臉來,於是給兄弟打圓場:“二爹知你一向辦事細緻,不打無準備之仗。可咱們做爹的到底是心疼你,也怕你走了歧路,下次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好歹也跟爹爹們提前先透個底,別叫人太過擔心了。”
他說著又拍了拍裴乾的肩膀,指指青玄劍:“你大爹在你離開的這些日子可是茶飯不思的,整日心神不寧。你若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也就罷了,非是搞出來這種么蛾子,你說叫他怎麼能放得下心。他呀,就是愛瞎操心,但為人父母,不就是這樣,不僅是你大爹四爹他們,你走這幾日,即便是你二爹我也不好過啊!”
他這話半真半假,聽著似乎是在說笑。畢竟浮光劍這種玩世不恭的性格,不論怎麼看來,怎麼也不可能像其他劍靈那樣牽掛著裴乾。
可裴乾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浮光劍雖然愛開玩笑,嘴上花花。但說出口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浮光是這些劍靈中最穩重的一把,且性情放蕩不羈,但不屑說謊。況且他對裴乾的疼愛也是毋庸置疑的。
對此,裴乾非常認真地對著青玄劍和浮光劍道歉:“二爹,我知道你們的擔心,你們放心,我不論做什麼,定會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說著又去揪青玄劍的衣袖:“大爹……我錯了,對不起。我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青玄劍到底是演不下去了,恢復了那溫和的樣子,擰著眉嘆了口氣,又摸了摸他的頭:“你這孩子,怎麼可能不叫人擔心呢?”
即便是裴乾不做怎麼,他們都是會擔心他的。也許這就是為人父母吧。裴乾離開雲霄仙門的這幾日,這些劍靈是確實做什麼都失了滋味,忍不住要擔心在下界的裴乾。
在他帶回來一個靈根、修為盡毀的親傳弟子之時,就是浮光劍那樣看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刃,也是生氣了的。
他們原先作為裴凌波的劍靈,現如今又是裴乾的乾爹,可不會有什麼裴乾配不配收弟子的想法,在他們看來,哪怕裴乾是個凡人,哪怕天皇老子拜了裴乾為師,那都是高攀了他們家裴乾的。就是這麼護短。
這些劍靈可不管什麼“常識”,在他們的心裡,裴乾即便是個凡人,但就是像陳一凡那種天資極高的弟子,只要他想要,也是收得的。哪裡至於把個靈根盡毀的“前天才”當做寶一樣捧著?
在知道了裴乾收了如此一個大麻煩做親傳弟子之時,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只是劍靈們性格各異,不是每一個都會表現在表面,也不是每一個都會像青玄劍這樣追著裴乾嘮叨。
就比如說性格更加剛直的九霄劍,他直接去找了楚離。
鳴劍谷的面積很大,除了裴乾和劍靈們所住的主院,還有不少別院。因裴凌波不喜外人,鳴劍谷只分配幾個灑掃小童平日來做些清掃的工作,很多房屋都是閒置著的。
陳胖子做了裴乾的記名弟子之後就住在了主院的西廂原本給僕人住的地方。裴乾原本是想叫楚離與他一同住,可楚離還有個小妹子,又怕叨擾了師父,便也想住去西廂。
到底是自己的親傳弟子,楚離若是和陳胖子住在一起,未免有些怪異,況且他還帶著一個妹子。如今是個小孩便罷了,可修真無歲月,等她長大了,怎麼和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
裴乾便做主將一處離主院比較近,又地處偏僻的別院劃給了楚離。那裡靠近花海,或者說就在花山的邊上。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山花爛漫,花團錦簇。
除了地上有成片的花叢,小山坡上還長著一些高大的開滿鮮花的樹。滿樹都是說不出名的花競相吐蕊、爭芳鬥豔,遠遠就能聞到花的芳香。這一座鋪滿花的山,層層疊疊就像是翻起的海浪,所以裴凌波稱它為花海。
而不遠處,還坐落著一汪純淨的湖水。那湖水藍得深湛,也藍得溫柔恬雅,那藍錦緞似的湖面上,起伏著一層微微的漣漪。楚楚一到這裡就喜歡上了這麼一處美麗的地方。
二人在這處小院倒也安定下來,等待裴乾的吩咐。只是剛過一日,沒等到裴乾,卻等來了師父的四爹和五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