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說你們,可真是一刻也等不得啊!”裴艮對著山明苦笑:“點墨老祖,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山明輕輕睨他一眼,她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她放行,這幾人早被她佈下的結界攔住了。本以為這幾個小輩是怕裴艮被她訓斥不放心跟來的,所以山明並未攔住他們。卻沒想到全是來聽八卦的。以前北斗的弟子,哪有這樣的?
山明正了正神色,對著幾人道:“你們以後也不許提那兩個字,懂了嗎?”
“都聽見沒?”裴艮趕緊對著七個師弟們使眼色。
“是!”“明白了!”
“老祖,這……那兩個字,是不是因為蘇老祖是混血啊,跟他的身世又有什麼關係?”
“你急什麼,這在北斗也不是什麼秘密。”山明一揮手,“北斗弟子,都該銘記這些。”
裴字輩八人一驚,隨著山明的這一揮手,竟是把當年的景象展現在了所有人面前。就這一手幻術,如此大手筆,哪怕是現在的掌門長老級別的人物,也要花費不少力氣才能展現出這樣的術,像她這樣輕描淡寫就能使出,只能說不愧是祖師級的人物。
“那是……”還來不及感嘆這手幻術的高明,就被眼前的情形給鎮住了。
眼前的景象是生在和平社會的他們從未見過的悽慘。偌大的山門,竟然像被血洗了一樣,到處是弟子殘破的屍體,成河的血流順著登山的石梯一節一節流淌至山腳。就算是電影裡拍攝的場面,都沒有這麼駭人,因為根本不能過審。
“這是……當年的天衍之亂?”裴坤道。作為裴艮這個大嘴巴的師弟,他也有幸看過那些秘史,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這是山明的記憶。當日正巧輪到她下山採買蘇七所需的日常靈石,待她回到宗門時,已然是這麼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
當年幾大門派,以天衍宗豢養魔物為由,攻打了天衍宗。天衍宗本來要開啟護山大陣,卻因當時的第十代掌門的反水,未能及時開陣。
因此,幾大門派成功地攻上山門。搜查魔物也只不過是他們野心的藉口,他們根本不想知道什麼魔物的下落,只一心逼問宗門的藏寶閣在哪裡。嘴臉醜惡至極。
然而燒殺搶掠還不夠。甚至他們為了抓捕天衍宗核心弟子,囚禁他們以做私用,怕被天下人知道,對普通弟子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
正當宗門遭受危難之際,藏寶樓的方向一道華光沖天而起。巨大的怪獸虛影矗立在空中。那是隻有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生物,綺麗華美,又強壯威嚴。它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耳似牛,口旁有鬚髯。項似蛇、腹似蜃、腹部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騰雲駕霧。這樣的相貌,只要是華族人都不會認錯——那是龍!
但它又不是龍。它的腹部是鱗,背部卻是華美的羽。它背生雙翼,那對翅膀遮天蔽日,比它的龍身還要大得多,龍尾也拖著長長的尾羽。
它全身的鱗羽都泛著潔白的光,但如果細看,卻發現每一片鱗片,每一根羽毛,都不是純粹的白色。它們是各種淺淺的顏色,淺粉色、淺橘色、淺黃色、淺藍色、淺紫色……等等,它們組合在了怪獸的身上,看上去才像是白色一樣。
這也太美了!難怪有那麼多甲方爸爸說要五彩斑斕的白、五彩斑斕的黑,竟然是有原型的。震撼於這副景象,裴艮思緒發散開來。
一向穩重的山明看到這裡也露出狂熱的表情:“你們都給我好好看著,這就是拯救了北斗的山主!銘記這一刻!”
天空中的怪龍長嘯一聲,不似虎豹的咆哮,倒像是鳥類的長鳴,清脆悠揚,動聽不已。但這聲威壓直接把攻打北斗人壓倒在地,他們一個個像是背上了難以承受的重力,修為較高的還能勉強跪倒在地,以武器支撐;修為較低些的只能趴在地上,甚至都無法保持體面的姿態。
他們腳下的石磚忠實地反饋了他們所承受的壓力,皆已碎裂深陷。而那些修為實在不到家的人,已經在這威壓之下臟腑碎裂,一命嗚呼了。
天衍宗的弟子也都跪了下來,對著藏寶樓的方向再三跪拜,而後趁著這陣威壓,處理了前來攻打宗門的人。
之後,便是將叛徒除名,天衍宗也元氣打傷,從一流宗門變為三流門派,改名北斗。藉著蘇七這一神獸鎮山,也算是坐穩了位置。而聽說了蘇七之事,叛出宗門的十代一行也順勢自稱南斗一派,狡辯自己才是正宗,妄圖再奪取蘇七。
只不過後來就被報復心極強的蘇七順手給滅了。
“這就是我們北斗的瑤光山主啊。”裴坎感嘆道。
“怪不得強大如點墨老祖,也願意侍奉在旁。”裴坤咂咂嘴。
修者講究順應天道,但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人死成鬼自該入輪迴,修者自有方式將魂體變成純靈,且無需喪失記憶。就帶著記憶投入母體,重修肉身修為,亦或是奪舍資質上佳的肉體皆可。
像山明這樣的化神大能,自然不會沒有這些秘法。只是她寧願以鬼僕姿態侍奉蘇七,也不願意離開,可見其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