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是誰?那可是一代傳奇人物,真正能翻雲覆雨的存在,當年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雲老就已經官拜一品,位極人臣。
後來國家遭受匈奴和海寇聯手侵襲,一時間整個國家危機重重,這樣風雨飄搖的時刻才讓人感覺到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危機。
邊關守衛節節敗退,國家一度有傾覆的危機,雲老毅然棄文從戎,去了戰場,用詭譎多詐的兵法帶領著前線將士贏回失守的陣地,真正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雲老從當年的儒雅文官,瞬間轉變成了浴血長空,以雷霆手段肅清敵手的將領,收復失地。他在軍中,在先帝,在匈奴和海寇眼裡,就是一個傳奇。
當年雲老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創出豐功偉績之後,完全有能力,有兵力坐上那樣的高位,可是雲老卻在天下解除危機之後,再一次毅然的卸去了一身的官銜,轉頭去國子監當了這麼多年的校長,活成了真正的傳奇。
之後多年,雲老就是這天下定海神針一般的人物。
雲老被請到朝堂上的時候,所有站在金鑾殿上的官員都挺直腰背,彷彿一個個接受上峰檢閱計程車兵,甚至於一個個官員的眼睛裡都閃動著崇拜的光芒。
這裡甚至有不少官員都是出自國子監,是雲老的門生。
只有裴丞相,眼睛中泛著兇光,因為雲老來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唐潛來了廟宇之上,就算什麼都還沒說,他就知道,一切還沒有開始,但是他已經輸了。
雲老瘦削的身形穿著一襲墨綠色的長衫,穿出了一身的清貴,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但是精神奕奕,臉上掛著一副和顏悅色的淡笑,一眼看過去並沒有什麼不尋常之處。
但是他的那雙眼睛滄桑中飽含閱歷,彷彿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卻也包容了世間的一切,盡透出淵渟嶽峙,虛懷若谷之氣。
裴丞相目光微閃的轉移了視線,當年雲老見證了唐潛身上的烙印,自然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唯一慶幸的是當年的事情,皇后和他並沒有留下蛛絲馬跡被他們抓住。
雲老對上裴丞相的目光,淡然笑道:“裴家老小子,一大把歲數了,怎麼還沒活透徹?”
裴丞相忍不住心頭一哽,雲老只是淡淡的一句話,他就已經聽懂了其中的深意:原本就是不屬於裴家的富貴,再怎麼抓在手裡也不屬於他們。
裴丞相心頭惱怒,怎麼就是不屬於我裴家的富貴了?勝者為王敗者寇,他在這朝堂前列站了這麼多年,拼出了一席之地,這就是他爭取來的榮耀,誰都別想把這份富貴從他身上奪走!
雲老對裴丞相說完那句話,徑直走到百官前列,皇上連忙從龍椅上站起身,不等雲老拜見就笑著寒暄:“雲閣老,多日不見,您的身體依舊康健,這是我們天下之福啊!”
雲老笑著回話:“多謝皇上惦念。”
皇上轉頭對太監說道:“給雲老殿前賜座。”
雲老笑呵呵轉頭看向唐潛,眯著眼睛對他面前的烙印仔細看了看,轉而對唐潛說道:“你這小子已經長這麼大了?時間真快啊!”
皇上一起感慨:“是啊!真快啊!當年這小子裹在襁褓中,只有半臂長。”
雲老笑著說:“是啊!只有半臂長,卻被燙出這麼一塊烙印,竟然還好好的活到了現在,倒是沒枉費當初拼著玉璽被毀,留下他這一根先皇后的血脈。”
三言兩語間就已經證實了唐潛的身份。
唐潛的身份有云老證實,再沒有人能說出一句反對的話。
雲老啊!誰能讓他撒謊?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說謊?
皇上笑著點頭附和:“當年為了保住他,玉璽差點都被毀了,就為了留下這樣能說服天下人的鐵證。”
雲老卻沒有用三言兩句糊弄百官,他當年參與進去的事情,就不容許留下任何讓人不服的地方。
他既然來了,就會幫唐潛的身份證明的明明白白,好男兒原本就該堂堂正正,他的身世若是一再被人揣測,那麼不僅是對唐潛的侮辱,也是對他的一世英名的折損。
雲老坐在椅子上對皇上說道:“當年的事情既然掰扯出來了,那麼今天就徹底說清楚吧!皇上,你把玉璽拿出來給大家看一眼,當年火燒玉璽,留下烙印,可不止這孩子身上有印記,玉璽上燒裂的裂隙也是證據。”
皇上看了看下面的文武百官,正色道:“既然雲老這麼說了,那麼今天朕就把玉璽呈給大家看一看。”
張公公在皇上的授意下,神色莊重的捧出了玉璽,如履薄冰的走到了殿下,拿著玉璽給站在前排的幾位朝中重臣過目檢視。
如今真正是鐵證如山,再沒有人說出懷疑唐潛身份的話。
其中尚書大人跪倒在殿前,長吁短嘆的說道:“皇上,玉璽可是從開國就傳承下來的天下至寶,您怎麼可以如此暴殄天物呢!”
皇上冷色冷淡的說道:“要不是這樣的鐵證,還有云老的指證,你們能承認唐潛的太子身份嗎?當年要不是萬不得已,朕會拿玉璽冒險?”
這句話包含的資訊量太大,眾人紛紛在心中揣測,什麼樣的萬不得已會逼得皇上到如此境地?
殿上的尚書大人比裴丞相年長几歲,大概知道當年的內情,這會兒卻什麼話都不敢說。
這是皇室宮闈中的秘辛,當年知道的那些宮人全部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世上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時緘默,隱隱的感覺到這已經觸及了皇家的秘辛,再也不敢多問。
大殿中的氣氛一瞬間凝滯下來,皇上看著那玉璽上的裂痕,心中不禁黯然,就算當年沒有留下罪證,卻也留下了一切事情存在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