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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回 手扶鐵窗含淚唱 春節來臨思故鄉

輪到我了,我來到號裡,站在下面。我只會寫文章,雖然寫過很多故事,包括幽默和笑話,但在這個新年的坎上思緒亂七八糟。我想了想,還是講一個人生中第一次在雜誌發表的一個笑話吧,也算是對自己人生的一次回憶,關於大家笑不笑,不是我的事。於是我“咔、咔”清了清嗓子,講開了:“從前,有個財主,起了個很吉利的名字叫‘發財’。因為他處賈,所以人們見了他,都恭敬地叫他‘假’發財老爺”。這使他很不高興,但由於人們喊的是他真名實姓,他也只好啞巴吃黃連。 後來,他經過左思右想,又起了個名字叫‘倒黴’,心想:你如果叫我‘假倒黴’,我不就真發財了嗎?誰知人們這回偏偏不連姓叫他,而稱他‘倒黴老爺’。這更使他懊惱。隨後又想出了個主意。他命人在門上貼出告示: ‘村民百姓看清,老爺兩姓兩名:名叫倒黴時姓賈,名叫發財姓真。’這天夜裡,有個農民在告示下面偷偷寫了四句:

財主老爺本事大,

又姓‘真’來又姓‘假’;

不知原因是為啥,

可能他有兩個大(爹)。”

我的故事因沒有聲情並茂,就像念課文一般,所以沒有聽到掌聲。

接下來該強姦犯稻恆了。他依然是脖子左歪,兩眼右斜,只是現在臉憋得通紅,更加結巴:“你、你們饒了我、我吧,我、我啥也不會,要、要會,就是會幹那事。”“呵呵,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鬨笑。我鼓勵他:“稻恆,過年大家尋開心,你隨便說一個。”他把頭擺的就像個擺鐘:“真、真沒有,要、要是有,也、也是擺不上桌面的,下九流的,說、說了怕你們笑話。”“說!說!”大家不依不饒,實在躲不過去,稻恆憋著紅臉,就像是小雞下蛋一般,聲音顫抖:“別、別笑我。那是我在外頭聽別人說的:一次一個穿金戴銀的漂亮女人那長得美啊,她到派出所報案說:‘我把錢放在胸衣裡頭這麼秘密的地方,在擁擠的地鐵內還是被一個狡猾的男子偷走了。’警察納悶,就問她‘這麼敏感的地方你就沒覺察到?’這個漂亮女人少婦紅著臉說:誰能想到他是摸錢呢?我還想…… ”稻恆講完了。“不行,太短!”大家還是不肯放過稻恆。稻恆一臉窘相:“我、我講完了,沒了。”“再來一個,再來一個!”稻恆眼看過不了關,就硬著頭皮:“我、我在說一個,還是黃的,這、這次通不過,我也不說了。”接著他又講了第二個笑話:“一個女的對外面有了相好的的老公說:你他媽的要是敢跟老孃我離婚,娶、娶那個年輕的妖精,我、我就嫁給那個妖精的爹,從此以後,兒子管你叫姐夫,你得喊我媽!老公‘撲騰’倒地…… ”大家都十分可笑:“稻恆啊,不愧是花案啊,都是帶‘色’的。”稻恆頭一低,臉更紅了:“我、我不管,我、我不說了。就這些笑話都沒了。”

論次序,下面該搶劫犯關部了。我們餃子包完了。關部站在床下,真誠的在每人的臉上掃視了一下。他嘆了口氣,兩手抱拳,給大家做了個揖:“同犯們,我犯的是搶劫罪,罪有應得。在這大年初一我想的最厲害的是我的父親。”他接著淚眼朦朧地講起他的故事:他的村子並不富裕,他也沒有文化,也沒有特長,母親在他不懂事時患病去世。父親又當爹又當娘,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一天年邁的父親忽然倒地不醒。他趕緊把父親送到醫院,經診斷,父親腦梗,得住院治療。可家裡沒錢,他又舍不下父親。情急之下,他拿了把刀站在路上……他沒救下父親,卻犯下了彌天大錯……他說的時候,號裡傳出一片抽泣。他流著淚走到鐵門前想把自己的目光穿透高牆:“爸爸,你好嗎。兒子不孝啊……”接著他帶著哭腔,一首《父親》飛出窗外:

那是我小時侯

常坐在父親肩頭

父親是兒那登天的梯

父親是那拉車的牛

忘不了粗茶淡飯將我養大

忘不了一聲長嘆半壺老酒

等我長大後

山裡孩子往外走

想兒時一封家書千里循叮囑

盼兒歸一袋悶煙滿天數星斗

都說養兒能防老

可兒山高水遠他鄉留

都說養兒能防老

可你再苦再累不張口

兒只有輕歌一曲和淚唱

願天下父母平安渡春秋

……

關部唱完,全號淚奔。這時秦存走到號中間。靠著牆,抹了一把淚,由於過於激動,他臉上毛孔更加裂開,滲進毛孔裡的黑煤渣更加鮮亮:“我不會講故事,也不會唱歌,我也是個窮人。在外我是孤兒寡母,為了母子有口飯吃,不惜動用了磚頭,結果是兩家從此家破人亡。我想我的母親,我想我的母親!”他含著淚光,唱起了《喝一壺老酒》:

喝一壺老酒啊,

讓你回回頭。

回頭啊望見媽媽的淚在流。

每一次你離家走,

媽媽她送你出家門口。

每一回你離家走,

你一步三回頭

……

一年年就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