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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回 高興過頭了 要出亂子了

我正和同一個初中第二教研室的兩個教員拉著親近。那個樓下看門的老頭就氣喘吁吁地上來叫我:“林峰,有事了!”一看他那表情和慌張的神色就知道真的有事了,真的攤上大事了。

從看守所到監獄,我最怕的就是幹部無緣無故地叫你,尤其是是說“有事了”的這句話。因為你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個毛骨悚然,讓你神經緊繃著的地方。不管生活條件多麼艱苦,還能一天捱著一天就會少一天的這樣混。可以提幹部叫我心裡就發毛,剛剛還好好的,咋一轉眼就有事了?還有那個看門的,即便趙科長叫我,咋把他緊張成那樣?那兩個人一看是趙科長叫我,也都不願意往事裡攪合,所以馬上停止了發聲。我來不及思考到底是哪出了簍子之類的,就跟上這個看門的下樓。

為了思想上有所應付幹部的問話,我討好的問那個看門的:“石大哥,我來了這些日子,你猜怎麼著?”說話的時候趕忙停止腳步,拿出我的農工煙,獻殷勤地遞給這個老漢一支。他也不含糊,把煙抿在嘴上,等著我給他點著,大大的吸了一口,出了口氣,氣裡面夾雜著濃濃的煙味:“怎麼著?”,他疑惑的看著我反問。我還是一臉媚相:“大哥,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猜不著?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問題!”那老漢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頭搖的就像撥浪鼓:“不知道!”我傻笑兩下:“教學樓上下,都知道你是好人唄。”說完我又感情豐富地大笑。

這個老頭一聽我說這些舔**的話,還真的來了勁:“哈哈,關鍵是你這個問題太簡單,因為大家都這麼說我,所以我就把這個忽視了。哈哈……”

我一見這老漢還真的把我的話當真,趕忙就說:“石大哥啊,我可是初來咋到,來了就遇上你這個好人,所以我就直說了吧。”那個老漢眼一瞪:“只管說!”“你這麼慌慌張張的上來叫我,那趙科長找我啥事,你總知道些吧?”我這一問,那老頭真的更加慌了:“哎呀,我當時啥事呢,那是我上來的時候電爐子上搭的水。眼看冒泡要開了,趙科長讓我叫你,我又不敢怠慢,就急急忙忙上來叫你,然後急著下去拔電線插座呢。這下完了,跟你這一搭話,我的那個快透底的鋁鍋這下燒透底了!”

說完他崛起屁股趕忙向樓下跑去。他這一跑,我到沒勁了。心裡說,搞了一下火力偵查一點效果都沒有,還讓我白白搭上一支菸。我只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只好硬著頭皮來到了趙科長的辦公室。“報告!”

門開著,所以我看完報告後,“啪”的一個立正。

趙科長側過臉,斜視了我一下,還是嚴肅地喊了一下:“進來!”我便,邁了兩大步,“啪!”又是一個立正。

在趙科長的對面,坐著王副科長,他抽著煙,手裡拿著一本書之類的翻著,並沒有看我。

我進來後,趙科長,端詳了一下:“林峰,對教育科的安排你滿意嗎?”我言不由衷地回答:“滿意,一百個滿意!”這個話可能太假,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哈哈,哈哈……”

我一說完,那個剛在神色鄭重看書的王副科長笑噴了,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這時趙科長也嘴抿著偷笑。趙科長一看我表情緊張,又說的不是實話。這才緩和了下來:“林峰,十三中隊推薦你到教育科的集體意見是讓你到小報編輯室。”他審視地看了我一下:“只是現在小報編輯室是第一真的不缺人手,這第二嗎,就是你來的時間不長,怕你馬上不能適應這個崗位的改造。”說的時候,趙科長一直盯著我的臉。他就是要從我臉上看到我表情的變化,然後揣測我對現在語文教員的滿意程度。為了不讓趙科長真的揣測到什麼,我趕忙轉移話題,直言不諱的說:“趙科長,要說我對這個崗位不滿意的話,就是我真的勝任不了。”趙科長一聽,倒覺得來了興趣:“奧,那你說說你的想法。”我就一股腦兒說出了心裡話:“趙科長,第一,我在外面真的沒有教過學。對教學是個外行;第二,就是勉強讓我帶帶課,不如就讓我帶點低年級的。比如小學一、二年級的。”我苦著臉:“我也就是個高中生,這裡教小學的大都是大學文憑的人任教,您咋讓我這個高中生教初二年級的語文?”我繼續傾訴我的苦衷:“說白了,那可是誤人子弟啊。”趙科長和王副科長一聽都開懷大笑了。這時,王副科長接過話茬:“林峰啊,你也不要太謙虛了。我們是知道你的水平的。”說的時候,王副科長在靠桌子的南角上翻出一張剛發表我的詩歌的那張報紙,把報紙抖了開來:“林峰,我們都看了,省監獄報上發表了你的一首詩。”王副科長看了看我:“詩寫的不錯,有真情實感,又有意境寓意,很好啊。”說完,為了證明我還有不足,就審視著我:“但離真正的好詩還有很大很大的距離,這就要求你一面教書,一面學習,一面寫作,用更好的作品回報我們對你的鼓勵和信任。”

我趕緊一個立正:“絕不辜負領導對我的鼓勵,堅決完成領導交給我的教學以及臨時指派的各種任務!”

看到我堅決的表態,趙科長和王副科長相互看了一眼,算是交流吧,都滿意的笑了。

王副科長,接著又往嘴裡抿了支菸,我看著他右手夾煙的食指和中指中間被煙燻得蠟黃,心裡說,這個人和我抽菸有一拼呀,也是個老牌的“煙囪”,說話的時候,我趕緊靠到跟前,討好的用我兜裡的安全火柴給他點著。王副科長好像對我這種會來時的小技巧表示滿意:“好了,林峰,你看要是趙科長再沒啥要教育你的,你就可以上樓去了。”

“是,是,是!”我像是得到了“大赦”令,一面大頭哈腰,一面彎著腰就像電影裡的大臣見了皇帝要告退的那樣。彎著腰倒著往辦公室外面開溜。現在總算弄明白了趙科長叫我的真實原因。不由心裡輕鬆多了。

開溜到了門口了,剛要轉身撒腿就跑的緊急時刻:“站住!”我一聽是趙科長的聲音。馬上兩隻腳就像來了個急剎車。輕輕轉過臉來。抬頭向趙科長偷偷一瞄了一眼,見趙科長也在看我,我趕緊眼睛瞄地。“林峰啊,我再多說幾句。教育科這些犯人都是魚龍混雜。也真有不好惹的主兒。好好改造就是了,不要和他們多嚼耳根子,也不要和她們多你來我往地過招。拿出你的真本事,多寫文章,多得稱號,不要忘了親人對你的期盼和等待。”趙科長說的這兩句話真的是語重心長,也真的道破天機,也真的很暖我的心窩子。我聽了這話,十分感動,立即把彎著的腰直了起來,心悅誠服地大聲回答:“報告,趙科長!王科長!堅決服從領導安排,堅決停送領導的教導,堅決遵守各項監規紀律,用實際行動向關心我的領導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這次,我沒有在彎腰,而是就像在集訓隊訓練的那樣,“啪,啪”地一個標準的後轉,兩手提於腰間,然後是跑步走……

我上得樓來,在想著趙科長的每一句話。越想越覺得趙科長不僅是個少有的好乾部,而且對犯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瞭如指掌。就是那個鄭維文要趕我出教育科,趙科長透過和鄭維文的談話也有所察覺,只是不願意揭破他而已。今天在清查的時候,講話裡也不點名字地批評了鄭維文。

可是一想這個鄭維文,肯定也有他立足的伎倆,就說做小鍋飯吧。他每天都做,而且花樣繁多。但到了看守隊來緊急突查時,卻沒有捉住他這條大魚,只是抓了個小小的蝦米而已。還有教育科進行全盤搜查時,他的那些做飯俱全的用具一樣也不見了。還有那些肉、米、面、油、菜也都瞬間蒸發。這充分說明肯定有人提前給他通風報信,絕對不是他神機妙算出來的。趙科長的那些話就是提醒我,管好自己,約束好自己,別像那個段翟園一樣被人抓了什麼違規的現行。

晚上收了工,大家也是閒侃亂聊,沒啥正經的。晚上收了風,大家躺在床上,可能是白天突查後心有餘悸,為了放鬆放鬆。大家就開始找樂子了。可能是那個吉**加我留下了,心裡特別高興。躺在下鋪“咯吱咯吱”翻來覆去,那個白狼也是興奮的只打“哈哈”,這下石寶就該受委屈了:“石寶,下來,給師傅揉背!”石寶不情願地在在床上“吱吱扭扭”地不願下來,小聲嘟噥:“揉背,揉背,人家林峰都成文化教員了,我還是大家的掃地、抹桌子的勤務員。這到啥時候我才能有改造任務呀。要揉背讓林峰揉,我不幹!”說後便是唉聲嘆氣。白浪急了:“石寶不揉算了,我倒有個大家同逗樂子的注意:大家聽不聽!”

可能大家都睡不著,或許教育科一有什麼動靜,大家都這樣。所以大家都大聲叫“聽!聽!聽!”

“咚!咚!咚!”“喊什麼看,瘋了?集體出來到操場上跑操!”

是張隊長的聲音,張隊長向來說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