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回城中,回到臥房之時,武良取下臉上的鐵面,整個人癱倒在木椅上,呼吸像風箱一般急促。
“呼。”
枯瘦的手摸了摸垂下來的左臂,整個左臂經脈壞死,已沒有了任何知覺,赤蛇功運轉之下,卻不見絲毫的氣血流動。
麻木的左臂影響到了體內赤蛇真氣執行軌跡,不得已,武良只得一次次的去催動。
少頃,在感受到了那一縷微弱的氣血之種後,武良右手輕點左臂穴位。
將其封存到了巨骨,天宗,肩貞三處穴位之上。
“真是刺激。”
剛才這股遊走於生死邊緣的危機感,這種遭遇才是他渴望的。
一直存在與他心中的那股念頭不通達,也在這場戰鬥中,被釋放的一乾二淨。
找尋自我,明其本心,思維暢通後的爽快,讓他感到無比的沉醉。
武良咧著嘴,臉上全然沒有被重傷後的虛弱表情。
滿是灼燒肉痕的雙眼,在他這咧嘴一笑下,竟生出了一絲恐怖感。
隨後,武良心思空明。
回味著戰鬥中的細節,一幀一幀,在腦海中逐次回放。
“秘術,律術,妖武者。”
武良嘴中發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笑聲,這並不是輕蔑,像是發現了某種驚喜一般。
一直以來,他自認為已經足夠強了,強極武身加持蟒鱗變的終極形態。
這等身軀早已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給予了他莫大的底氣。
但顧如淵口中吐出的那六個字,無情的打碎了他心中的那抹沾沾自得。
顧如淵有這般實力,現在一想,曾經說出的那句,面對妖魔再不濟也能逃跑,顯得是如此的可笑。
當初劉都雲所說那番妖魔不可戰勝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過多的謀劃思慮,似乎讓武良忘卻了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
暗記與心,這件事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在沒有經過實驗之前。
任何事,都不能妄下定論。
自身這種‘虛弱低劣’的實力,如何能夠讓他狂妄起來?
秘傳武技如此之強,那與之對等的虎境妖魔又是何等的強大?
“玄階武者,真丹化嬰,使出諸多秘技。”真丹化嬰,是人玄階的一種標誌,顧如淵在使出秘術時,臉色平常,真意內斂,保底也是人玄三階。
武良想到了什麼,陰聲笑著。
“秘武者修習秘傳武技,但卻忽略了肉身的錘鍊。”
“也是,肉身強悍之法比起秘傳武技,更需要大毅力,他們只需將身體修行至秘傳武技的界限便可。”
早在之前追逐顧如淵的過程中,武良便注意到了一點。
顧如淵每一次騰挪,身軀都像一片柳葉般飄動,但與之伴隨的,還有一股極其微弱的氣機紊亂。
他是藉助秘術能讓自己短暫的滯空,但這種消耗應該很大,不能長久施展。
反觀武良,僅僅憑藉著雙腿爆發與追風的組合,便能輕而易舉的追上,不費絲毫的力。
這還是建立著他身上有著狼牙棒的負重前提上,若是兩者對比,武良在肉身和身法之上強過顧如淵太多了。
但反過來,顧如淵所掌控的秘術卻能將這一優點持平,甚至,在實力上還要高於武良。
“顧如淵,官御華,陳煜,劉都雲,如果除去有著另類變身之法外,在半武軀體的狀態下,我的身軀強度要高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