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假名是範五,一個聽起來就是老農民式的名字。
對他來說,改變容貌,改變口音並不難,村民的見識有限,只要引導幾句便能輕易融入他們。
“範大哥,俺們先走嘍,回頭有事你找我。”忙碌了一陣後,幾名村民離去,應陽朔也起身去送,臨到院門處,一名村民說道。
“今天謝謝你們了啊。”
“謝啥。”一人擺了擺手,隨後一起離去。
幾人走後,應陽朔回到了小院內,院內收拾的差不多了,整體一新,冷若煙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說道:
“夫君。”
“以後我們就在這生活了。”
“是啊。”應陽朔也有些感嘆,人生路遠,他們兩人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不管武者和妖族之間的結果會如何。
至少,在這一年內,他們是安全的。
“我去做飯。”應陽朔很滿足現在的生活,他也並非是遠離庖廚之人。
“嗯。”冷若煙笑著回道。
裊裊炊煙升起,人間煙火氣略濃,架火添柴,炒菜熬飯,冷若煙在一旁打著下手。
沒過一會,兩菜一湯便已做好,雖然只是普通的農家飯,少有葷肉,但誰都沒有嫌棄。
“是不是鹽放多了?”
“確實鹹了。”
這種好似生活在一處易碎,易折的美好世界中,連同擔憂,受怕的思緒都在被慢慢磨平。
這樣安寧的生活,兩人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了。
吃罷飯後,應陽朔開始劈柴挑水,收拾廚屋,冷若煙也縫補起舊衣物。
天色已黑後,兩人這才上床休息。
煤油燈雖滅,但二人的眼睛卻沒有閉上,黑暗中,一道輕語傳來。
“夫君,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嗎?”
“會的,一切都會的。”
應陽朔寬慰的回道。
話語聲漸弱,輕鼾聲傳來,冷若煙沉沉睡去,應陽朔扯了扯冷若煙身上的被子,蓋好之後,應陽朔嘴角笑了一下。
這是兩人睡過的第一個安穩覺,隨即,應陽朔也閉上了眼,慢慢睡去。
睡夢中,兩人似乎都做了同一個夢,山間風水,相夫教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
漆黑寂靜的夜中,一道身穿灰衣的佝僂老者融入夜色,借黑而行。
他的臉龐很滄桑,皺紋橫多,眼窩深陷,手持一杆枯木杖,左眼之上眼皮與眼縫粘連,沒有眼珠。
右耳被整齊切下,持杖的左手小拇指也已消失。
他靜靜站立在床鋪前,僅存的右眼,注視著床上已經睡去的冷若煙,緩緩伸出手,一縷漆黑的光芒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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