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林晨傑不語,一手順勢就拉開了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一手抵住車頂,紳士翩翩。
吳安安咬了下嘴唇,上車。
阿海的視野就定格在那輛車消失的地方,手不覺握緊成拳,片刻,卻又鬆開。
也對,他也不是誰的誰,又有什麼資格憤怒。
白娜餵了馬出來,看見阿海還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覺又是一陣嘲諷:“喲,還沒走呢?這麼痴情?”
阿海猛一回頭,血絲的眼眶瞪著白娜,驀地闊步轉身離開!
白娜瞧見阿海一身戾氣的離開,冷嘲翻了個白眼。
這小子脾氣還挺擰!
六點半,大排檔才剛剛擺攤。
吳安安和林晨傑直接找了個邊上的位子坐下,點了菜,兩人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吳安安吃了口肉,抬頭看見滿月的那一刻,頗有些感慨。
“林法官,中秋節誒。”她輕聲嘆道。
“不是昨天嗎?”林晨傑手頭突然一頓,繼續不動聲色地將燒烤從竹籤上拆了下來,再用筷子夾著吃,姿態優雅。
相比較而言,吳安安完全就是一個不修邊幅的糙漢子。
吳安安收斂了咀嚼的動作,抽出紙巾擦了擦嘴。
“是啊,不是十六的月亮最圓嗎?看見滿月還是忍不住感慨感慨。”
林晨傑點頭:“理解。”
“林法官,你有過出遠門的時候嗎?會不會很想家?”吳安安突然看了林晨傑一眼,認真地問道。
“嗯。”林晨傑點點頭,喝了口水,繼續有條不紊慢慢的吃著,“準確的來說,我覺得我一直都在出遠門吧。”
吳安安一驚,剛想問什麼,又聽見林晨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繼續說道:“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在親戚家裡長大的。”
寄人籬下的日子,林晨傑經歷的太久,小到領居家的白眼,小到被搶走的玩具,無數個不經意的瞬間彙集在一起。也正是在那時,林晨傑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自己唯有強大,才能不被人踩扁。
“對不起。”吳安安看著林晨傑的眼神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小聲道。
“沒事,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林晨傑輕笑,他現在反觀過去,只覺自己愈漸強大。
現在,再也沒有人,能輕易的搶走他的東西。
再也沒有。
只是林晨傑自己都不知道,他臉上輕鬆淡定,那雙沒有笑容的眼底,卻冷到了骨子裡。
吳安安不忍再說,一個勁地埋頭苦吃,心情沉重的說不出一句話。
口裡塞著滿滿當當的食物,吳安安突然口齒不清地說了一句:“其實……”
“我們也挺相似的。”吳安安頓了頓繼續說道。
林晨傑常年都面色無瀾的臉上突然微漾,似是詫異。
“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跟著父親和兩個哥哥長大……”她垂眸,飛快地抹了下眼睛,掩蓋自己眼中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