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風知道謝林成是在查自己跟腳,不過自己已編造了一套身世,自是不怕。
只不過戲份得做足,故哭臉回道,“小弟家是落鵠州白鴉郡的,只因家父惹了朝中大人,不得已只得遠走此地。不料過了盤龍嶺,卻是進了強盜家。雙親讓我獨身逃走,此後便沒了半分音訊。”
謝林成也是一臉遺憾,“在三十三家有句俗語,寧爬老蛇坡,不過盤龍嶺。說得便是盤龍嶺強人甚多,其中更是有修煉千年的老妖怪。伯父母不知也是無法的事。”
“是極。小弟在聖安城穩住跟腳後,也曾在城中詢問雙親之事,一年來每有商賈停歇也多有打聽。可惜卻是毫無訊息。”木生風說著還擠出幾滴眼淚,倒是做足了孝子模樣。
謝林成聽罷拉起木生風小手,關切問道,“不知伯父尊名,我也好叫手下人多找找,早助木小弟一家團圓。”
木生風聞言低下頭,“怎可,世子肯接見我這粗鄙之民,怎敢再惱煩世子。”
謝林成輕拍木生風手背,和煦說道,“以後可不許再叫世子,只以哥哥相稱。今你我既已為兄弟,汝父便當是我父。”
“世子!”木生風抬起早已紅透的雙眼盯住謝林成。
“叫大哥。”
“是,大哥!”木生風緊緊閉住雙眼,似要不再流淚,臉卻漲得腫紅。旋即睜開雙眼,悲聲說道,“家父雙字天封,老父自幼便教我詩書,明我事理,故提起老父便忍卻不住。”旋即又緊閉雙眼。
“好好,”謝林成握住木生風雙手揉作一團,對身後壯漢說道,“乾奴,傳令下去讓手下人盯住各道緊要處,定要找得木小弟父母。”
身後壯漢應了聲是,便退入黑暗中,當是發號施令去了。
木生風聞言一臉感激地說道,“大哥待我如此,我自是將這條命施與大哥了。只是此前我已答應肖行大哥,要在劍館教足三年。三年後我必來尋大哥。”
“無妨”,謝林成豪爽笑道,“你日後便上午授劍,下午來尋哥哥。我看那肖行也不會多說什麼。”
木生風求之不得能多接近謝林成,推辭幾番後還是接受下來。
“好,大事已決,弟弟再想也無用。不如嚐嚐林銘的手藝。”謝林成側身介紹道,“這是我弟林銘,不喜修煉,倒鍾情庖廚之道。就讓阿銘做頓佳餚以解弟弟思父之情。”
“多謝二哥。”木生風對謝林銘行禮說道。
卻看那謝林銘入世不深,雙眼通紅,怕是已全然信了木生風的話。靠身握住木生風雙手,動情說道,“弟弟經年輾轉,聖安城的吃食也不甚行,今日就讓哥哥給你好好做上一頓。”
接下來自是一番賓主歡愉之景,卻是不須贅言。
...
深夜,木生風躺在馬車上,反覆回味今日是否有所紕漏,確認無所漏洞才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謝林成漫步在鑽石海岸,乾奴則跟在其身後。
“世子,這木生風的父母若真失在了盤龍嶺,怕是早沒了屍骨。落鵠州也是方外之地,常人難進。如此,此人身世便全憑他一人說了算。”乾奴的聲音有些沙啞。
“林銘涉世尚淺,信了倒也無妨。我卻是半信。”
“世子睿智。”
“話說,你覺得這人心性天賦如何。”謝林成卻是轉了個話頭。
“屬下此前在城中多有探尋,卻是個良善之輩,待人行事皆是有口碑的。至於天賦,怕是世子近些年招攬人才中最盛之人。”
“是啊,這塊圭寶我卻是不忍心放手他人。至於來路,他修為低下,年紀尚淺,料也掀不起風浪,日後好生教化便是了。不過還是派個人去落鵠州查查跟腳。”
“是,屬下明日便派人。”
“乏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