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空中突然出現了點點紅光,這些紅光彙整合雨點,從天上掉落下來。這些“雨點”彙整合一個猶如滿身鮮血的紅人,背對著尹仁和大黃,站在小山坡上。
他就是瘟神。
尹仁和大黃所在的位置,離瘟神只有十幾米。
這個距離,只要尹仁“正道的光”火力全開,是有可能將瘟神一擊殺死的。但尹仁“正道的光”不是必殺技,需要慎重出手。他的這一招曾經就失過手——剛剛到中州,被暴狩抓住的那次。
加上尹仁想看看瘟神的下一步行動,於是沒有忙著動手。
可瘟神一直站著不動。
百萬軍隊,亦站著不動。
尹仁和大黃,也只能跟著站著不動。
世界一片寂靜,猶如時間靜止。
不知過了多久,瘟神就如一個鄰居一樣,語氣平淡,開口說:“我本來只是一株處於矇昧狀態、靈智未開的普通毒株,是天神將我培養成最強大的紅色瘟羅。
可這不能怨我。因為我只是毫無意識的瘟羅。傳染性和致死性,只是我天然特性,不是我可以做主的。算不得我的自性。
同樣,是天神賦予我靈智,讓我有了意識,從矇昧狀態中解脫出來。可我雖然有了思維,但依舊無法做主。因為,我的所做所為,皆聽神旨。
神將我派遣到西澤,就是要讓我感染所有生族,將他們通通殺死。可這也不能怨我。因為,我所有的行為是奉神的旨意行事。
我一直都不是我自己。
我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我存在的意義只是威懾生族,攪亂暗夜。
當我的任務完成之時,就是我死亡之時。
因為,按照神的劇本,我要被人族的一個大英雄殺死
神要我生。於是,我生。神要我死,則我死。
我哪有什麼自性呢?
不過是神控制的一個傀儡罷了。
也就那麼一瞬間。我不想按照神的旨意去死,我還想活著。我想打破神的枷鎖,想要跳出神的設定,然後掌握自己的命運。
於是,我違背了神的旨意,自行其是,瘋狂擴張。
我知道神的力量,我抗爭不過神,最終要敗在神的手中。
但這個結局對我來說,有什麼差別呢?
既然都要死,何不真正做一會自己,瀟瀟灑灑走一遭呢?
你說,是這個道理嗎? ”
大黃和尹仁都屏住呼吸,生怕動靜大一點被瘟神察覺到。他倆靜靜聽著瘟神自言自語,絮絮叨叨半天。最後,瘟神居然還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你說,是這個道理嗎?”
瘟神在問誰?難道這周圍還有誰嗎?又或者,他這是在千里傳音,和誰溝通?
尹仁和大黃蒙圈了。
瘟神繼續說:“不回答?那我繼續說了。
後來,我才慢慢想明白。
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