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南寂汐壞笑起來,指向遠處的一支一邊跑步一邊唱著軍歌的隊伍。“前面那麼多小哥哥,夠你挑上好久了,算你來對地方了,往後這些活都交給我,你就負責抓住你的桃花,看上誰了就大膽去追,嘻嘻,我夠意思吧!”看著趙小川的臉一陣紅一陣青,就差舉起板凳砸向南寂汐了。
“閉上你的嘴!”趙小川伸手就要捂住滿嘴不著調的南寂汐,兩人你追我打,笑成一片。
不遠處的男兵們,紛紛側頭,“咱們隊裡咋來女兵了?”
“醫務室的吧!”
“看你那副樣子,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都在議論什麼?都皮癢了是吧!立正,全體都有,操場,十公里,老規矩,最後一名不用吃飯了。”
男兵們:“……”
“你還看啥呢?不想吃飯了?”
“是,班長!”男兵撒丫子就跑。
廖護士還沒出來,兩人無聊之際,突然看到遠處幾個男兵,其中一個背上託著一個人,一群人火急火燎的衝向醫務室。
“關醫生,你給看看,我們班的……”
“關醫生去團裡了,明天才會回來。”
不等男兵們掀開簾子,廖護士已經探出頭來。
“呀,怎麼流了這麼多血?你們快把他扶進來,我去準備東西。”說完,轉身衝進裡屋。
南寂汐和趙小川面面相覷,兩人趕緊過來幫忙。
“什麼情況啊?”廖護士端著治療盤,懷裡還揣著幾瓶藥水。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他訓練的時候,起身時被鐵絲網給划著了,起初也不在意,直到我們剛剛看到他背後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當時看著,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了,我們看著不對,就趕緊送過來了。”
廖護士讓人把他抬放到床上,看著整個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背,有些觸目驚心。廖護士小心翼翼的提起領角,拿起剪刀沿著血跡最深的地方剪開,手不禁有些顫抖。一條猙獰的傷口映入眼前:目測傷口長度有十五六厘米,又細又長,深淺不一,面板中間裸露的紅色的肉,有些外翻,些許地方有些水腫,裡面還斷斷續續的滲著血,周圍的斑斑血跡早已發黑。不知道傷到骨頭沒,而且對於深部的傷口,應該透過手術進行詳細的探查,尤其是懷疑血管或者是肌腱以及神經損傷的病人,必要時也需要進行吻合。南寂汐瞅瞅醫務室的四周,儘管收拾的井井有條,但是一應的相關檢查裝置並不齊全,於是看向男兵的傷口部位,雙眼凝視,一頓掃視,很快目光渙散,舒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割到了面板,位於脊柱兩側溝內的豎脊肌有輕微劃傷,問題不大,清創縫合就好。”
“我先給他消毒,然後打麻藥,待會還要縫針,可能會有點痛,你們把他看著點,不要讓他亂動。”說完,廖護士拿起碘伏直接撒在創面上,
“撕拉。”小夥痛的直冒涼氣。
同時,廖護士也在熟稔的清理著傷口吸附的一些髒東西,再用雙氧水對傷口周圍進行反覆的沖洗,接著拿起注射器沿著傷口周邊注射。
可是,當帶好橡膠手套,拿起持針器的時候,南寂汐看到廖醫生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顫抖。廖護士嚥了口唾沫,將三角針慢慢靠近傷口上緣,幾針下去,由於縫針進入組織的深度兩側的深淺不一,打結後縫合面有些高低不平,還顯得有些歪歪扭扭。
在眾人圍觀的注視下,廖護士有些尷尬。
“我來吧!”一旁的南寂汐終於開口了。
廖護士先是一愣,但好像想起了什麼,點點頭,起身讓開。
南寂汐麻利的帶上手套,接過廖護士手裡的鑷子和持針器,保留好進針點間的合適的距離,利落的進針、出針、打結……行雲流水的打結手法看得身後的廖護士一愣一愣的。每針打完結,南寂汐就會拾起線頭,示意廖護士幫忙剪掉,兩人無縫銜接的配合讓一旁的趙小川暗地裡佩服萬分。而打下手的廖醫生一時間有些恍惚,有種關醫生就在旁邊的感覺。
屋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還夾雜著消毒水的味道。有人忍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南寂汐很是耐心的小心翼翼處理著,偶爾會拿起剪刀,剪掉傷口周圍的一些殘餘的受傷組織,趙小川則會幫她擦擦頭上的汗。
縫完最後一針,剪掉線頭,滿頭大汗的南寂汐終於歇了一口氣。因為不是全麻,這位躺著的兵大哥在清醒的狀態下依然能感受的傷口帶來的尖銳的痛處,全程一直咬著牙,即使疼的倒吸涼氣,也不吭一聲,臉色發白,嘴唇青紫,額頭也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好在南寂汐進出針時的速度很快,縫合的手法很是熟練。
“謝謝!”受傷的兵大哥艱難的扭過頭來,衝著南寂汐,很是感激。再看著身上的一片狼藉,兵大哥試著起身,奈何牽動著傷口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不禁一軟,重新趴下,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大哥,你嚇死我了,流了那麼多血。”一旁的男兵們紛紛鬆了口氣,看向南寂汐的目光很是欣賞。
“你是二愣子嗎,受傷了也不知道來處理一下,還一個勁的往前衝,你要是出事了,排長非得把我活剝了。”眼前這個急得直跳腳的男兵正是躺著的這位大哥的班長,剛剛揹他進來的人,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突然,簾子被開啟,眾人紛紛回頭,大家趕忙戳戳滿嘴牢騷的班長。
“戳我幹啥子,呀,排、排長,你來啦!”
“嗯,我過來看看。”
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南寂汐不禁抬起頭,“啊,袁教官?”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南寂汐心裡猛的“咯噔”一下,一時間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