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後,太后震怒地拍向案几。“這手底下人是如何辦事的,糊里糊塗的,好端端的鬧了場不痛快!”
溫貴妃耐心安撫,“太后彆著急,待嬪妾盤問一二。”
就在此時,辦理此事的宮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子抖如篩糠。溫貴妃淡淡的開口,“你將此事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說清楚。”
宮女驚懼不已,光是太后那似要吃人的眼神就足夠令人畏懼了。她聲音微顫的說,“貴妃娘娘恕罪,前日奴婢在整理之時,陛下來找您……”
那日溫貴妃用完晚膳便去了御花園消食,興致盎然的陛下大人撲了空。本想著在寢宮中等候溫貴妃,見宮女在準備此事,便起了興致。隨手一揮,寫下了風無痕三個字,混在抓鬮的紙簍之中。
聽著聽著,溫貴妃鳳眸慢慢眯起了起來,皇后無奈地撫額嘆息。
太后沉不住氣,破口大罵。“這個臭小子!幾天不收拾上房揭瓦了!”
卻見溫貴妃將手中的茶盞緩緩放在桌上,沒有半點聲響不說,芙顏上風輕雲淡不動聲色。“太后無需擔心,嬪妾會好好與陛下探討此事的。”
皇后微微瑟縮了下嬌軀,自然知曉下朝後的一國之君要碰一鼻子灰了。
太后自然樂得看蘇白墨吃癟的樣子,歷經滄桑變遷的眼中盈滿了笑意。
當天陛下翻了溫貴妃的牌子,到了她的寢宮中就寢,與身邊的太監站在門戶緊閉的寢殿門口,得到的卻是溫貴妃已經就寢的訊息。
一國之君無奈的連連搖頭,這帶著鋒利爪子的貓兒使小性子了。他摸了摸鼻子,轉身便走。
蘇木兮站在巍峨的宮門口,看著長身而立白衣勝雪的男子,她的臉上揚起了真誠的笑意。“你來得真早。”
三公子輕搖摺扇,看著輕移蓮步朝自己而來的女子。“若是讓一朝公主久等,倒是在下的過錯了。”
二人前往市集,人來人往之中,三公子的眼前唯有身側女子的倩影。
只見她手持冰糖葫蘆,清麗的容顏上綻放著淺淺的笑意,好看的梨渦浮現在嘴角處,格外動人。
看著她貝齒輕輕咬下山楂,興許是面前女子正是心心念唸的人兒,他沒有顧忌二人相識不久,薄唇傾吐出的字眼十分親暱。
“蘇蘇。”
聞言,蘇木兮停止了動作,嬌軀變得僵硬起來。原本嬌顏上的淺笑也慢慢褪去,星眸中轉瞬間僅剩下暗淡無光。
見她神色有異,三公子語氣略帶歉意的說,“是我唐突了。”
蘇木兮自然不是因此而在意,她微微搖頭。“不是,只是好久沒人這麼叫我了。”
到底有多久不曾聽過如此親暱的稱謂了,似乎有那麼一個清俊男子,薄唇輕啟,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溫柔和繾綣情意,一聲蘇蘇勝過世間所有的蜜糖,甜而不膩。
蘇木兮低頭掩去眸底深處悽然,從袖口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了面前的三公子。“我就是隻小饞貓,勞煩你了。”
若不是她一時興起想要吃糖葫蘆,三公子也不會讓她原地等待,自己穿梭於人群之中,尋找著冰糖葫蘆的攤子。
三公子笑著接過她的手帕,揩拭著額頭滲出的細汗,眸中含著笑意。“一串糖葫蘆罷了。”
又過了幾日
蘇木兮坐在梨花鐫刻圓凳上,她屏退了隨身伺候的月芽和一眾宮女。看著坐在她對面的柳如煙。“你找我何事。”
幾日不見柳如煙一如既往般我見猶憐楚楚動人,端的是獨屬於江南女子才有的嬌弱。她伸出了玉手,“公主將紅瑪瑙手鍊交給我吧。”
乍聽此言,她的眼中閃過了幾許絕望。
依稀記得那年七夕之夜,她與他一同上街遊玩。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他為她買下了這串手鍊。
蘇木兮從皓腕上取下了那串紅瑪瑙手鍊,跟隨多年,一朝離去,手腕上再無它的觸感,輕鬆了許多,一顆心也隨之落空了。
耳畔似乎還傳來了當時她輕吟著的詩詞——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她強迫自己掩飾住眸底的黯然,任由深埋內心深處的心房隱隱作痛著。“最近忙於要事,倒是我的不對了,竟遺忘了此物。”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迫切得到答案。“我能否多問一句,是他讓你來取回的?”
不去意料之外的,她看到了柳如煙微微頷首,唇角含笑,雙眸中卻無半分笑意。“還望公主搞清楚,他是我未來的夫君,不是你能夠惦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