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痕被她的冷言冷語攪得心尖酸澀不已,黑眸中卻閃著鮮有的亮光。
他像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少年,巴不得將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部告訴喜歡的女生。
“我沒食言,我給你做了好幾碗長壽麵。我等了你一夜,你都沒有回來。我們不是約好了,你怎麼也食言了。”
他真的等了她整整一夜?
然而細數之下,她曾經的無數次等待,和這區區一夜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她的眼中稍縱即逝的落寞和絕望,並沒有令風無痕察覺到。
無數個等待的日子裡,她從初見破曉等到夕陽西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我以為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
蘇木兮狠狠推開他,坐起身來,想要起身下床時,風無痕從她身後緊緊抱住她。
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言語間是從未有過的顫抖和悔悟。
“蘇蘇,我知道錯了,我們重頭來過好不好。”
他的歉疚和悔意,早已不能讓她的內心掀起一星半點的波瀾。
並不是任何事情都經得起再一次。
她在他身上耗盡了所有,勇氣以及毅力,盡數消耗乾淨,一點不剩。
他可曾嘗過被人茶餘飯後嘲笑的感覺,他可曾嘗過從未停歇的苦苦等待?
她已經摺騰不起了,這顆心已經徹底死了,再也經不起任何的顛簸。
昔日她可以為了他而喜,為了他而悲。他們早就互不相欠了,她蘇木兮不欠他什麼,他風無痕也不欠她什麼。
“風無痕,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她已經試著往前走了,他憑什麼以為隨隨便便幾句軟言好語,就能讓她心甘情願倒回到原點。
他憑什麼自以為是的認為,經歷了這一切的一切,他們還能相安無事的重歸於好。
風無痕靜靜地坐在床上,耳邊是門被關上時發出的聲響。
真的不能重頭來過了。
他們的關係已經走到了終點,並不是他想回到從前,就能回到從前的。
他不輕不重砸了下床鋪,竟是不痛不癢,可心上的錐心刺骨的疼痛卻漸漸加深著。
據說當紅小生君三已經在前往江大的路上,她們為能與偶像近距離接觸而欣喜若狂。
果不其然,她剛著裝完畢,化妝間的門被人開啟。
湧進來的是攜帶化妝包的化妝師,和君三的經紀人。她曾經有幸搭過君三的順風車,司機正是經紀人。
助理趕走了在化妝間圍觀的學生,輪到蘇木兮時,君三朝他搖了搖頭。
節目一個接著一個進行著,就在輪到她上臺演出時,她看見了站在幕後的風無痕。她與他相顧無言擦肩而過,或者該說他們沒有必要交流些什麼。
燈光忽然全滅,現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就在臺下眾人喧鬧不止時,燈光驟然亮起。
淡淡如水的燈光之下,一名女子身穿藕荷色齊腰襦裙,如墨的髮絲挽成髮髻,斜插著一隻白玉簪,餘下的青絲隨意披散著。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古箏旁,姣好的容顏上掛著一抹淺笑。
輕移蓮步,坐於古箏前。
纖纖素手撥動琴絃,錚錚琴音餘音繞樑,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