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坐在庭院中,凝視著落葉掉落的瞬間,一片接著一片,偶有微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這小半個月裡,她不知該去做什麼,又能做什麼。
她的身邊少了白祁一人,竟令她如此的不習慣。
她會開始懷念起兩人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即便白祁至始至終都緘默不語,於她而言,也是好的。
比起現在的孤身一人,有他伴著的時候,總歸是好的。
至於她故去的風哥哥,她已經好久沒有因他而黯然神傷了。
到底有多久沒有想起風哥哥了?
好像是從白祁出現後,她的風哥哥就開始消失在她的世界裡了。
而在今日,有人找上了她。
彼時柳如煙正坐於庭院前觀望落葉,身旁忽然出現一人,身著一襲黑衣。
她還以為是白祁回來了,怎知轉頭望去,她的希望落了空。
“閣下是何人。”她語氣平靜的問著。
黑衣人有些吃驚於柳如煙的鎮定自若,“陛下的影衛,那日我還同你拜堂成親。”
此話一出,柳如煙她將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
怪不得她總覺得這人身上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二人是曾拜堂成親過的。
而那大喜之日,就是一個笑話,甚至成為了京城茶餘飯後的笑柄。
她思忖不出黑衣人的來意,她故意笑著揶揄,“你不會是來找我負責的吧!”
黑衣人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著,“你想多了,趁著他有要事在身,我必須同你說清楚。”
他稍頓了下,眼中有著一絲嘲諷,接著說,“對了,他現在是叫白祁對吧?”
柳如煙沒有計較他流露出的冷嘲熱諷,淡淡的問,“你想同我說什麼?”
黑衣人這才將目光施捨給她,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與你不同,你不該招惹他的。”
聞言,柳如煙唇邊溢位一抹自嘲,“我與白祁相交甚好,亦師亦友,何來招惹一說?”
然而說出亦師亦友這些字眼時,她的心中微不可察的有些膈應。
或許她潛意識裡,沒有認為他們只是單純的好友關係。
聽著她不以為意的口吻,黑衣人的臉上有著慍怒,他衝她冷然道,“你這樣百般撩撥他,只會害了他!”
他試著平復翻滾的情緒,片刻冷靜了些許,才接著說,“他是死士,他生來就不該有喜怒哀樂,否則下場只有死!”
死這個字一出,終於打破了柳如煙的沉著冷靜。
她試探性的問,“影衛和死士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她之前問過白祁的,可白祁沒有回答她,興許他不想告訴她。
而趁著今日,她能夠問個一清二楚。
看著柳如煙眼中的迷惑,黑衣人輕嘆了口氣,“死士終其一身服從一人,那人要他死他就必須死,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少頃,這個庭院裡唯有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再無任何的動靜。
柳如煙喉間有些哽咽,她艱難的想要開口,卻發現喉口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在她平復了許久之後,才艱澀的問他,“所以……他會死?”
黑衣人能感受到柳如煙對白祁的在乎,眼前的女人不同於別的達官貴人,不會視人命如草芥,因此他冰冷的臉色微微緩了緩。
“死士不該有七情六慾的,他們生來只為了陛下。”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以及在這個世界的爾虞我詐之下,不得不的妥協。
“都是些苦命人,與你是兩個世界的人。再這樣下去,白祁他遲早會因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