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之墓

……

想來當初他離開後，安定村是沒有逃過那一劫了。

不過應該還有幸存下來的。

看著墳前的一些紙錢香燭，蘇永春吐了口鬱氣。

正欲轉身，忽的聽見身後的動靜。

來的，是一家三代。

小孩，青年。老人。

“你說你跟來做什麼？這下雨天的，弄得渾身都是泥，回去你肯定要讓俺娘罵。”

走在前面的青年牽著小孩，對著身後那弓著腰的老者絮叨個不停。

“今天是祭祖的節，我怎麼不能來？你認識埋著的那些人？你給他們燒紙，他們認得？”老人不服氣的回懟。

聽到這，青年一臉無奈，只覺不可理喻的搖搖頭。

也是這時候。

幾人都看見了一個青年朝著他們走來。

老人猛地一怔，聲音顫抖：“春哥兒？！”

這話一出，老人卻發現，眼前的，只是一個陌生的年輕面孔。

“老人家，你是叫我嗎？”換了副面孔的蘇永春心頭略顯感慨。

老者擺擺手：“認錯了，認錯了，唉，我這眼睛也不行了。”

看著蘇永春從身邊擦身而過，老者的視線卻不由隨著遠去。

“爹，春哥兒是誰？你還有認識的老朋友？”青年感覺有點新奇。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老者雙手背在腰後，來到面前的墳堆之前。

“白鯊，我們安定村最厲害的武者，你認識吧？”

“你都說了不知多少遍了。”青年語氣隨意。

“春哥兒，當初是我們安定村唯一的醫師，那時，白鯊兩次半隻腳踏入閻王府了，都被春哥兒用醫術拉了回來，你是不知道有多了不得。”

老者語氣崇拜，聲音讚歎：“那時候，我叫他春哥兒，他喊我小螃蟹，我成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耍，感覺還是昨天，沒成想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

“那當初……他也和爹你一樣，逃出來了？”青年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

關乎那個話題，相隔幾十年，依舊不敢大聲說出來。

老者搖搖頭：“那些官兵來之前，春哥兒就已經失蹤了。”

“村長臨死前，在地上拉著我的手說，他後悔啊，後悔貪了春哥兒父親的撫卹金，春哥兒肯定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才會離開安定村的。”

“不過也好，說不定他正好逃過了官兵，活了下來呢。”

老者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微微嘆了口氣。

“以後我死了，就把我埋在這吧，這裡心安。”

“爹你說什麼喪氣話呢，你才五十來歲，就說什麼死不死的。”青年蹲下身子，將買來祭祖的東西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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