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手勢戰·壹 人類素有七宗罪

葉枝回到俱樂部。

她有神經衰弱的趨勢, 腦海裡總會想起並不存在的敲門聲，

她不知道該去哪兒，就來到俱樂部避避風頭。

空氣中彌漫著電子煙霧, 全息螢幕的光照在她臉上, 哈哈大笑的老虎機和轉盤迸射出霓虹光。

巨大的財神爺雕像矗立在走廊中央, 左手托起撲克, 右手托起塗滿紅色的手槍，金色胡須如流水般飄逸, 衣服下擺滾動著一串程式碼。

她和財神爺雕像對視, 財神爺好像在嘲笑她, 你攢下來的一切都要打水漂了。

她一次有種做賊的感覺，也頭一次有喪家之犬的感覺。

葉枝無法跟任何人傾訴，一旦暴露就會提前被抓, 誰都不能相信，誰都可能出賣自己。

畢竟, 她不屬於這裡。

只有一個“人”，可以跟它說說話——那個絕對中立的存在。

葉枝抬頭看頭頂的數字, 她還有t13046積點。

於是, 她跌跌撞撞沖出大廳。

o先生站在俱樂部前臺, 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彷彿早就料到她會以這種姿態沖到這裡。

“晚上好, 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您的？”o先生溫文爾雅，照常行禮。

葉枝開門見山：“我要兌換積點。”

“請說出您的訴求。”o先生說。

葉枝深吸一口氣：“我希望我從沒當過時間移民。”

o先生輕輕搖頭。

葉枝將下唇咬得發白, 再次開口道：“我從沒認識過趙回舟。”

o先生還是搖頭。

葉枝的喉頭梗上絕望：“讓我在被當局抓住前就死亡。”

o先生依舊搖頭。

“為什麼？”葉枝攥緊拳頭，喊得有些破音，“是積分不夠嗎？還需要多少？”

“都不是。非常抱歉，這些願望違反了因果律。”

“什麼是因果律？”葉枝最討厭的詞又出現了, 她從未明白過，卻很奇怪，也從未問過，因為她總自己為知道她的含義。

o先生頓了頓，沒有回答，只發出了一個指令：“請你殺死自己。”

“在這兒？”葉枝的手伸進外套兜中，摸到鐳射刃的觸感。

“是。”

葉枝冷笑一聲，全身血液湧入大腦，她掏出鐳射刃，反手將出刃口對準胸口。

o先生默默注視著她。

葉枝毫不猶豫，按下手柄的按鈕，坦然迎接頭腦一熱的死亡，反正她早就該在一千年前死了。

然而，鼻尖傳來淡淡的焦糊味，胸前也並無任何不適感。

鐳射刃短路了！

用了兩年的、陪她走過大大小小無數案件的鐳射刃，此刻卻突然故障，直接報廢——怎麼會這樣！

更何況，這可是警用鐳射刃，質量檢測極為過關才對！

葉枝不敢相信，她質問式地抬起目光，看向櫃臺另一側的o先生。

“所有必然發生的事情，是沒辦法改變的。”o先生平靜地解釋，“你們進入俱樂部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你是說‘命運？’”葉枝越聽越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