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黝黑的臉龐,喜怒不形於色,“林悟師妹。”
確實,林悟並未被真正逐出師門,這聲師妹還是喚得的。
嚴絕看不出來有多熱絡,只當是例行公務,這位師妹整年整年的閉關修煉,他也沒見過幾回,頂多就是在掌門口中聽得多罷了。
“掌門與長老們皆在主殿中,隨我來。”
“如此急迫?那也勞煩師兄派人帶家妹和家裡人前去斷舍峰安置。”
那是她在仙宗的所居之地,那年金丹渡劫劈斷一座山峰,掌門高興,大手一揮將整座斷峰送給她當洞府,其待遇堪比長老。
嚴絕蹙眉,顯然不太樂意,“先去主殿,其餘的容後再說。”
林悟停下了腳步,她的目光掠過這四周湊過來看熱鬧的人群和有些不知所措的掩在老金身後的林嬌。
“那抱歉,我有事要忙,暫且脫不開身。”
家屬來仙宗暫住,在仙宗不過是習以為常的事,那些世家子弟的父母一來哪個也不是帶著十幾奴僕伺候著。
林悟當然知道這異樣的眼光無非就是來自之前的輿論,就連掌門大弟子也難免對著她情緒外露,這仙宗的弟子們怕是對她厭之入骨了。
林嬌多少也會被波及,但這些她從都城來時就已經同林嬌講過了利害關系。
林悟見他握劍的手越發攥緊,“嚴絕師兄怒意這般盛,該不會是要動手吧。”
“我只為我敬佩的對手出劍。”
這言下之意,林悟聽懂了。
她修煉禁術,人品不端,自然在不在敬佩的範圍之內。
嚴絕目光掠過林悟身後的一眾,此事是他虧理為先,他只好答應,派幾個人留下,帶著那些人前去斷峰舍。
林嬌見氣氛如此肅然,面上有些擔憂,“長姐……”
“無事,我去去就回。”林悟交代道,“老金,看護好她們,要是有人見我林悟不在,有些腦子抽的上門找事,不用客氣,打了再說。”
老金應下,“是。”
這句話是對老金說,也是在對這周邊的仙宗弟子說的。
仙宗年輕有為的弟子可沒幾個是金丹,更別提在一個有著金丹中期的護衛面前鬧事。
這人群之中就有幾個人怒火中燒,要真的動手,反而承認了自己是腦子抽抽,真是好手段。
迎面走來一位吊梢眉,笑意盈盈,頭發黑中帶白的中年男子。
“這不是林悟嘛?還真是沒想到你還能再回仙宗,你師尊還隔三差五唸叨著你呢……真是許久未見了,近來如何?話說這命還是真硬吶,筋骨都斷盡了,如今還能行走自如,莫不是得了什麼天大的機緣”
說的她似是多受無自清器重似的,事實上是被無自清唸叨著早點拿她的命去救女主吧。
赤色長老服,定是個修為高的,此等修為會看不出她的身體敗弱,明知故問,惺惺作態。
林悟錯身走離了幾步,微微抬起眼簾就差沒寫上“你眼瞎嗎”四個大字。
還真是少見的一招不發的就走了,那長老在原地好似不知尷尬的續上了話講下去,“看來這修為一廢,連五感都損傷了,聽不見了,可真是可憐呀……呀,差點忘了法陣峰還有事務要忙。”
他邊走邊嘀咕著,“易晁那小子急匆匆的,還說她修為沒廢,看來那小子出宗一趟也魔怔了……”
徒留圍觀的弟子們交頭接耳。
“以前那林悟不是最與曹文長老不對付嗎?凡碰面少說都要打起來。怎麼去凡間一趟回來後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錯了,林悟沒變,她的性子一點都沒變,變得是她那一身引以為傲的修為!”憤然的聲音傳來,那弟子一轉頭便瞧見一襲橙黃衣裙,面容明豔的女子,抱臂隨性的站在身後,“沒了那東西,她林悟算個球,有爹有娘沒教養的臭丫頭!”
那弟子頓時有些結巴,“葉、葉酌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