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曾秀艾當即揚聲:“什麼事?你還問我什麼事?突然跟人領證,打你電話發你微信都沒個迴音,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事?!”
季清敘看向角落一隻半人高的藍色大垃圾桶,說:“現在不是接你電話了麼?你有事快說,我還要忙。”
曾秀艾一噎,片晌,才又語氣不善道:“你忙,就你最忙!”
說完,她才進入正題,“你跟那個孟……”
她回憶了一下,才想起新女婿名字,“孟向珩,你倆到底怎麼回事?他真是大集團老闆?沒結過婚的小夥子?身體都健康?他知道你以前跟姚若的事嗎?”
季清敘聽出來了,媽媽是覺得,以孟向珩這樣的身價,如果是“黃花大閨男”,又是大集團董事長這種級別的,正常絕對看不上她這個條件,並且還跟其他男人談過的,所以多半有殘缺。
季清敘呵氣,努力維持自己的風度,平聲道:“還能怎麼回事,不是你們叫我趕緊結婚?至於他健不健康,你讓語辰上他們集團官網,找張他照片或者新聞影片給你看看。”
曾秀艾再次被堵住,支吾兩聲。
季清敘說:“還有事嗎,沒事我真要忙了。”
曾秀艾這才重新開口:“那、那他條件這麼好,跟你結婚,彩禮總不會少你吧?給了多少啊?”
季清敘終於忍無可忍擰眉。
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
“你非要一直盯著我的口袋麼?”她壓著聲,但已能聽出薄怒。
電話那頭,曾秀艾也發起火來:“你當我稀罕你那些錢?還不是你奶奶和兩個姑姑,成天耀武揚威看不起我們家,笑我們家窮。我就要讓她們看看,我生兩個女兒怎麼了,照樣好過她們生兒子!”
季清敘從小當媽媽情緒垃圾桶,聽她講自己同奶奶和兩個姑姑之間的齟齬。
長大有了自我意識,季清敘才開始學著拒絕,但至今仍防不住媽媽的見縫插針。
她自然不想自己私事被媽媽拿去當武器,轟了別人倒還好,就怕媽媽哪天把槍口對準她,把她也一起轟了。
“你也說了人家這麼好條件,我這種家庭出身,能嫁給他都是八輩子的福氣了,還敢提彩禮?”
季清敘胡謅道,絕口不提三百萬和房子的事。而且,那也確實不算“彩禮”。
曾秀艾不服兼不信:“我們家怎麼了,我們這種家庭還不是培養出你個名牌大學生!你就是防著我們……也是啊,你連畢業後賺多少錢都不跟我們說,更別說你老公給你多少錢了。有本事,以後你有事也別找我們!”
她有事從來也沒找過他們。季清敘道:“好,不找。”
然後徑直結束通話了電話。
叉著腰在樓梯間來回踱步,踱了有十來圈,終於把媽媽帶給她的負能量消解掉,她才重新往宴廳走去。
宴廳內,錢天t瑞正忙著與友商老總們社交,季清敘也就沒特意去他跟前點卯。
這會已經有鴻宇工程部專案部的幾個總監到了,正被人圍著寒暄拍馬。
季清敘也拿了杯橙汁,揀了個空擠進去,在鴻宇幾位“總”面前混臉熟。
喬薇正好與一個客戶聊完,遠遠一眺,便看見季清敘跟鴻宇的幾個總監相談甚歡。
季清敘穿一身煙灰色西裝西褲,腰線盈盈一握,黑直長發垂落肩頭,如緞子一般;五官昳麗雅緻,尤其那雙杏眼,很容易讓人如入古典意境。
喬薇咬牙哼笑,這人表面聖潔清高,背地裡不知道騷成什麼樣呢,不然年紀輕輕的女人能當上銷冠?
恰好那邊季清敘跟鴻宇幾位總監加上微信,又朝他們禮貌道謝離開,喬薇踩著高跟鞋走過去。<101nove.harene姐。”她走到季清敘身後叫了她一聲。
季清敘循聲回頭,只見喬薇捏著一杯紅酒,挑笑看她。<101nove.harene姐好本事啊,又把幾位老總收入裙下了。”
季清敘上下掃視她。
剛才鴻宇那幾位總監男女都有,也確實男性偏多。不過,喬薇用“收入裙下”四個字,意味也有夠明顯。
“自己是條蛆,就以為全世界都是糞坑?”
季清敘嗤笑。
新仇舊恨,她拉不下臉與喬薇糾纏,沒想到喬薇卻主動湊上來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