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到正好十點,孟向珩卻發來資訊,告知今天特別忙,實在擠不出時間視訊,明天早上再補上。
季清敘也就遺憾回了個“好”字。
正準備入睡,手機卻又振鈴,是媽媽的電話。
父母再怎麼沒分寸,也不會隨便在晚上十點之後打電話。
而且今天是老家一個親戚小孩滿月酒的日子,父母一天都忙著吃席,跟親戚們社交。
季清敘擔心是爸爸席上喝酒喝傷了,或者兩人什麼東西吃壞了,畢竟以前也發生過。
她心累歸心累,還是迅速點下了接通。
那頭曾秀艾小心問她:“你睡了嗎?”
“沒。”季清敘靠在床頭搓搓頭發,“什麼事突然打電話?你跟我爸都好吧?”
曾秀艾一頓,心裡暖了一下,語氣卻別扭起來:“我們能有什麼不好,你管好你自己吧。”
季清敘心頭一梗,頓時又有點上火,努力平靜著:“那你突然打電話。”
曾秀艾這才想起自己目的,忙說下去。
她說晚上吃席的時候聽見一個親戚說自己鄰居的女兒嫁了有錢人,結婚那會得意得要死,結果一年不到,那有錢人出軌了。公婆還幫著自己兒子,把女方淨身出戶,把小三娶進了門。
季清敘聽完媽媽聲情並茂地說完整個故事,滿心莫名:“你打電話就是要說你聽來的八卦?”
曾秀艾忙說:“我在提醒你呀!”
“提醒我?”
曾秀艾恨鐵不成鋼:“你趕緊懷個孩子,哪怕只是個女兒也沒關系,反正後面還能再追二胎。不然以後真有個萬一,你就和我剛才說的那個女人一樣,連撫養費都拿不到!”
季清敘火氣蹭地一下冒出來了,壓都壓不下去。
她一下子在床上坐直,張嘴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她意識到全是難聽的。
她只能深吸氣,緩了幾秒才生硬道:“你趕緊睡覺吧。”
電話那頭突然響起爸爸季林木的聲音。
季林木比季清敘更生氣,在那頭罵道:“我們好心提醒她,她還發火了!我們為了誰?!哪有這樣的人,跟父母從來不好好說話,說出去別人都罵死她!”
季清敘使勁搓額頭,強忍著才沒說出“滾”字,只無聲撂斷了電話。
她下床去孟向珩常用的那臺跑步機上跑了半小時,把心中煩躁都化作汗水揮發掉之後,才去重新洗了個澡躺回床上。
結果後半夜她竟做起了噩夢。
夢裡是她也去了廣城,到孟向珩下榻的酒店找他,剛走進酒店旋轉門,她就看見了前面不遠處孟向珩的背影。
她想喊他,可夢裡的她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她心急得要命,卻又只能無聲朝追著孟向珩跑。
偏偏她越跑,孟向珩離她就越遠。
後來不知怎的,孟向珩在前面停下了,她以為是在等她,正要走上去,卻見孟向珩扭頭牽住了一個女人。
女人側過頭,朝孟向珩笑,於是季清敘也看清了女人的側臉,是姜初瑤。
就是這時,季清敘從夢境中抽離,猛然睜開雙眼。
心髒跳得又快又重,夢裡的難堪、急躁、傷心都化作了此刻心髒上的針刺狀痛意。
季清敘捂著心口緩了會,之後才拿起手機看時間,已經早上六點多了。
她沒了睡意,索性坐起來刷手機。
快七點時,孟向珩彈影片過來。
季清敘頓了兩秒才接通,看到螢幕上出現他的臉,夢中的驚悸再度浮現。
季清敘莫名覺得委屈,雖然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
不等孟向珩開口,她率先低低說了句:“孟向珩,你混蛋!”
正要問她睡得好不好的孟向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