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得沒過千年修行,連三年身都還不了。”
“雷峰塔再大,和尚再多,至少,水漫過金山。”
“可惜,你缺一字為許仙,我缺千年做白娘。”
“新年曆88年9月1日。”
9月1日,這四個字刺得許漢的雙目有些痛,他的雙手有些顫抖。轟隆隆一下,腦子裡一片空白,似乎,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閘門都被開啟。
那是一個下午,十月之後的一個下午。
文學社的詩詞會上。
大家都知道他和她都是醫學部的人,都知道他們走得很近。
所有人推著許漢往前走:“唸啊!快念,你寫的詩,我可是很好奇了。”
“對對對,我很好奇你們醫學部的人,寫出來的詩詞是怎麼樣的?不會是,你是一具屍體,我就是守屍人吧?”
“哈哈!”
“大家就別取笑許漢了,愛好文學和專業無關。許漢,大聲念出來,我們所有人都還在學習的路上。”
那時,她雙目微微一眯,笑著看過來,看得出來那是在鼓勵。
許漢有些哆哆嗦嗦,半身斜著被推到人群中間,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四方疊起的白紙,白紙不皺,被打理的很好。
“啪啪啪啪!”
掌聲四起。
許漢就唸了起來。
詩是這樣的。
“幸好沒有一座斷橋,給我添了一個字。”
“否則我就不去西湖,拿把雨傘。”
“幸好沒有一個船伕,給我搖一艘雨天的船。”
“否則我就不去西湖,背個書囊。”
“也幸好,沒有一座雷峰塔,沒一個和尚。”
“也不用淹沒金山。”
“幸好,是一次回眸,人群沒把視線擋了。”
“幸好,是一次夕陽,烈日沒把冰山融化。”
“幸好,是一次晨跑,暗夜沒把你藏了。”
“不用一千年,沒有報恩。”
“不用五百年,沒有擦肩。”
“我願做一座橋,一百年。”
詩詞唸完,青春期獨有的噪聲四起:“唔唔唔!好青澀啊。”
“哇,表白了,表白了!我都有些感動了。”
“上去,快答應他,答應他,這麼好的詩!多美的詞啊。”
有人推慕容凝,她也有些羞澀地走上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