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好好活著。我好想你。‘微笑’。”微笑是簡單三筆畫。
“你也看不到。‘難過’。”難過也是簡單三筆畫。
“能不能不想啊?”問號標得很大,特別是最後的一個點,特別大,畫了無數圈一樣。
第十一張。
“有點害怕,害怕回不來……”
……
許漢讀完,只覺胸前有什麼東西從四方壓住,猛地揪了一下,雙眼前黑圈不斷地冒起升騰,接著視線一懵,倒在地下。
跟在許漢身後的兩名士官連忙上前,檢視許漢一番,發現還有呼吸心跳,這才長呼一口氣,對看了一眼說:“趕快送醫院裡去。”
一士官背起許漢,另一人則看向倒地滿嘴是血,有些迷糊的三戒,問:“那他怎麼辦?”
“也一起!”
……
“醒了醒了!”醫院裡,有人在喊。
許漢穿著病號服,勉強笑著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喊:“媽。爸!”
“誒,小漢,你可算是醒來了。我去叫醫生。”常欣眼角一紅,捂住嘴急忙走了出去,不忍在許漢面前哭出來。許執南也連忙跟了上去。
一個和尚就在另外一床,他身上裹著紗布,對許漢持佛禮:“許施主!”
許漢看他一眼,然後穿鞋,往外走了去。
“施主,你要去何地?”三戒追下床,以為許漢還要大開殺戒。
“去該去的地方!”許漢留了一句,走出病房,沒再回來。
十月十二號。
許執南和常欣在家裡終於撥通許漢電話,急急忙忙說:“漢兒,你怎麼休學了?”
“嗯,媽,我想靜一靜。明年這時候,再回來。我給你們的卡里打了些錢,應該夠用了,我還給陳叔他們打了招呼,以後遇上事,可以打他的電話……”
許漢說一大堆,許執南才說:“漢兒,記得回來。回來。”
“好。”
……
十一月,青山。
大殿前。
一青衣道士輕叩大門,說:“許前輩,齋飯已經備好。”
一青年揹著旅行包,從裡面走出:“不用了,這些時日,多謝招待,我要走了。”
青衣道士一愣:“前輩這就要走?我這就去通知掌門。”
“不用這麼麻煩,叨擾數日,我且心有愧疚。多謝招待。”
……
十二月。
漠北,千里冰封。
一全身裹得厚厚棉衣的少年手持一根雪地柺杖,不停往北行。
路上,一輛雪犬拉車路過,從少年身旁開過,而後轉頭,一中年人好聲問:“小夥子,要不要上來,拉你一程?”
“謝謝。不用,我走著就好。”少年步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