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的護工開啟病房門。
童遐邇一眼看到裡面的病人。
齊耳灰白摻雜的短髮,眉目清冷,聽到門口動靜眼球轉來轉去,卻不直視過來。
聞銘走進去,到了病人眼前半蹲下去,很小聲的對她說了什麼。
童遐邇聽不清,跟著走進來,站在門口沒太靠近。
病人忽然笑了,眼神越過聞銘看向童遐邇,聞銘也跟著轉身,喊童遐邇過去。
幾步遠的距離,童遐邇越看這位越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概是和月安精神病院那些病人,都有精神疾病患者的某些共性。
“你叫李姨就行。”聞銘說著站起身,拿手機打了個電話,問西瓜什麼時候能送到李姨病房來。
童遐邇用月安話叫了聲李姨,得到一個溫和的注視。
她想了下,又拿方言問李姨,是不是想吃西瓜了。
李姨點點頭,笑容變大,扭臉看著打電話的聞銘。
這麼近距離打量,童遐邇感覺李姨年輕時一定很漂亮,如今這樣依舊看得出眉眼間的風采。
可是,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是判了死緩的重刑犯?
她年輕時究竟做過什麼?
沒過五分鐘,切好的西瓜送了過來,李姨眼神一直盯著。
聞銘拿了一塊遞給她,目不轉睛看她吃完,才想起讓童遐邇也吃。
“我從來不吃西瓜。”童遐邇四下打量病房陳設。
聞銘笑了下,“對啊,我忘了。”
李姨吃得很快,聞銘又遞給她第二塊。
可這塊快吃完時,李姨卻突然哭起來,還把剩下的西瓜扔到地上。
童遐邇倒是不吃驚,畢竟過去早已習慣這種突然發作的場面,她倒想看看聞銘什麼反應。
聞銘叫了聲李姨,抬手放在李姨肩頭上,動作輕柔捏了捏。
“大寶,大寶的西瓜被媽媽吃掉了,大寶會討厭媽媽的……”李姨終於開口說話,講的是月安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