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凱從包裡拿出日記本,一個外殼純黑的日記本,他將日記本遞給她,看她的臉色。
“聊的怎麼樣,小蓉沒為難你吧?”他皺了皺眉。“你這臉要不要去消消腫?”
顏瑾搖頭,向他頷首:“再見。”
走出幾步後,她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不是再見,應該是再也不見。
她一言不發,坐上回家的地鐵後,便拿出手機將賈思凱的微信和電話號碼全部拉黑。
隨後伴隨而來的,就是後知後覺蔓延到全身的委屈和悲傷。那些情緒湧進她的全身,像一陣陣湧上來的浪潮,一陣強過一陣。
到這時候,才隱約感覺到腳踝處隱隱發痛,她低頭看了一眼,大概是摔倒的時候扭了一下,有點紅腫,但她沒心情理會,就這樣麻木的站在門口,直到地鐵到站。
從地鐵站出來的時候,顏程銘給她打來一個電話。
平時都是她主動給顏程銘打去電話,他已經很久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了。突然接到他的電話,想到剛剛的事,顏瑾就已經猜到原因了。
但她還是接了電話,她沒有開口叫他,而電話一接通,顏程銘慍怒的聲音便傳進了她的耳朵。
“你去見顧蓉了?”
顏瑾在地鐵口站定,看見了天空中緩緩飄落的小雨。
顏程銘繼續問:“我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去見她幹什麼?”
顏瑾:“不是故意見她,是有些跟哥哥相關的事。”
“顏瑾。”顏程銘聲音已有不悅。“我讓你不要再管那些事,不要再去見顧蓉,現在我說的話你聽不懂了是不是?”
從小到大,顏程銘只有在心情好的時候會叫她小瑾,阿瑾,一旦連名帶姓的叫她,基本上都沒什麼好事。
顏瑾心情亂糟糟的,沒心情跟他爭論,只想趕緊忽悠過去掛電話:“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見她,人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明白嗎?一定要她的電話打到我這來,問我為什麼沒有管教好你,只會給別人添麻煩,你才肯跟我說實話?”
顏瑾知道他在意,他在意極了!
兩人離婚後各帶一個孩子,再次相逢後其實一直在暗中較勁。孩子是否優秀懂事,間接證明了他們的能力。
顏瑾是否優秀懂事,這對現在已然被釘上成功人士的顏程銘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人家不待見你,已經做得那麼明顯了,你就應該有點自知之明,不要給別人嘲笑你的機會。”
一次次的說教,顏瑾習以為常。
顏程銘給她下了最後通牒:“等週末你回家來一趟,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不要再見她,不要再管顧南潯的事情。如果下次再讓我發現,你知道後果。”
她知道他一向說到做到,真把他氣急了,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見顏瑾一直不說話,他再次厲聲:“別當啞巴,說話。”
“我知道了,我還有事先掛了。”顏瑾直接掛了電話。
她仰頭看天,天空中飄著小雨,顏色是很奇異的幽藍色,彷彿一粒葡萄凍。
她突然長舒了一口氣,覺得特別悲哀。
有些人的平庸和愚昧,好像生來就是註定的。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鼓起勇氣擺脫這一切,勇敢的自己做決定,不看任何人的臉色,不依附於任何人。
要鼓起勇氣反抗顏程銘,這對從小一直生活在他壓迫式教育下的顏瑾來說,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