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純粹是個好心提醒,至於他能不能聽進去,就是他的事了。
“動不動就要承擔法律責任,顏記者,你可真能唬人。”
顏瑾剛想說不是在唬他,李文就不耐煩的追問。
“那這文章你什麼時候能發出去,能有效果嗎?”
他將一切想得太過簡單,就顏瑾現在的情況來說。在這種只有口頭證詞,沒有實質證據做佐證的情況下,一旦她發出文章,就會立馬被盯上。
所以她說:“證據還不夠,我現在發不了,等你什麼時候有確鑿一些的證據了,這個文章才能發。”
“我怎麼感覺找你發個東西這麼麻煩,就跟面試找工作似的,我得等到什麼時候。跟個娘們說話唧唧歪歪的,就是麻煩。”李文越來越不耐煩。“那你問題問完了嗎?”
沒指望他能有什麼好態度,顏瑾習以為常。
“差不多問完了,你後續有什麼別的情況,可以再聯絡我。”
“行吧。”李文拿起桌上的咖啡,仰頭一飲而盡。
就在顏瑾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李文叫住了她。
“顏記者,你就這麼走了?”
顏瑾有點懵:“不然,你還有什麼事?”
李文右手搭在桌面上,五根手指先後不停的敲打,發出一連串有節奏的聲音。
顏瑾:“你有什麼事麻煩你儘快說,我還要趕回去工作。”
在她的催促下,李文才咳嗽了聲,又露出了那種賊兮兮的眼神。
“你們做這種採訪,發那些文章不是都有收益嗎。你今天問了我這麼多問題,你不得給我點採訪費?”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顏瑾整個震驚。
她氣笑了:“你說什麼?”
估計李文自己也有點心虛,但他還是梗著脖子說:“你總不能讓我白跑這一趟,你是記者,我給你送新聞來,不是在幫你賺錢嗎,我從中抽點分成不算過分吧。”
雖然從第一次見面,顏瑾就知道他也不是什麼善茬。但人能沒皮沒臉到這種程度,她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覺得自己給他的好臉色和耐心已經夠多了,顏瑾長舒了口氣。
“李文,我希望你能搞清楚,是你主動聯絡我,說希望靠我的力量幫你父親討回公道的。我們頂多就是一個合作關係,別說我這文章還沒發,就算是發了,你也沒資格來敲詐我。”
她的態度堅定:“如果你找我只是想讓我給你錢,那今天的採訪可以作廢,稿子可以不發,但我不會給你錢。”
無論於情於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像是被這番話戳到了痛點,李文有點狗急跳牆,口不擇言:“說到錢你這麼激動,不至於吧,我就不信你真這麼好心,什麼都不圖主動幫我,你可別搞笑了。”
此時此刻,顏瑾覺得自己今天過來就是一個錯誤。
好在現在也不算太晚,及時止損也來得及。
“既然你懷疑我別有用心,那稿子我就不發了。”顏瑾掃了眼一桌的狼藉。“今天是我叫你過來的,所以這一桌東西我請你,我們兩清了,你以後也不必再聯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