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使臣自然也是發現了這樣的場景,其實他們當中不少人也備著詩詞來砸場子的,只是現在因為杜如寒的這首詩,他們絕大多數人也熄了這份心思。
但是轉念一想,杜如寒寫跟他們自己寫,本質上是一樣的道理的。
南陽王和大齊的齷齪事,這些個使臣自然是知曉的。所以從這角度來講,這杜如寒就是自己人。
杜如寒讓天子難堪,就等同於他們讓天子難堪。
能當使臣的都是人精,三兩下就想通了,然後開始拱火。
“陛下,我之前就聽說南陽王在封地大力推行私塾,現在看來著實有成效。區區一州之地的文人,做出來的詩便能到這種地步。
想必太安這邊實力更是強盛才是。”
“早前外臣就在坊間聽說大齊文壇看南陽,外臣其實是不信的,陛下是英主,太安更是飽學之士輩出,理當有更好的表現才是。”
餘乾樂呵的看著這些陰陽怪氣的使臣,然後視線又在四下掃視著,看看等會誰出頭。
可就在這時,李洵卻澹澹的出聲說著,“餘乾何在?”
餘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回過神,作揖道,“臣在。”
李洵繼續道,“你上去寫一首吧,替朕寫寫這中秋佳節。”
“臣領命。”餘乾雖然覺得有些突兀,但還是應了下來。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自己上場。
本來還想等著別人出手,自己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現在卻直接被指名道姓了。
那沒辦法了,只能攤牌了,我餘某人就是詩詞大家。
“太安微薄讀書人餘乾,有幸得到過國子監張博士的粗略指點。區區國子監求學學子,冒昧了。”餘乾朝眾人抱拳朗聲,而後邁著穩健的步子走到書桌邊上。
眾人聽見餘乾的介紹,認識和不認識的都沉默了。
你穿著大理寺的衣服,說自己是國子監的學生?
太安城現在可以跨部門上班了?這不是開玩笑?這年輕人什麼來頭?
餘乾走到長桌之後,又拿過一張宣紙在桌面上鋪開,動作細緻而又嚴謹,而後提起毛筆,蘸了蘸墨水。
寫字這件事,餘乾倒是不慌,他之前寒窗苦讀的時候就已經練得一手好字了。
餘乾提筆而戰,腦海裡開始搜尋起關於中秋的詩詞了。
在外人看來,此刻的餘乾在凝神聚氣,準備下筆如神。但是其實他只是在想著要抄寫哪一首罷了。
最後絞盡腦汁,餘乾發現自己特麼的只會一首完整的中秋詞。
他倒是想寫舉杯邀明月,但是一想,不夠上檔次,不算絕句,更不符合現在的心境。
餘乾其實還想寫那首春江花月夜,這首號稱孤篇壓倒全唐的千古名詩,後來發現自己很操蛋的不會背。
排除了這兩首,他就只剩下東坡居士的水調歌頭了。
這首號稱千古中秋第一詞,但凡提起中秋的詩詞就絕對繞不過這座大山。
不吹牛逼的說,這首詞要是寫出來,他餘乾的文壇巨匠地位怕是直接成了,一首詞就足以讓他上神格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少了些新意,這首詞被那些穿越者都特麼抄爛了。
但是沒辦法,誰讓自己只會這一首呢,招式不在老,好用就行。
感謝九年義務教育,否則自己連這首詞都背不下來。
餘乾心中充滿感激,然後徐徐下筆。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詞牌名剛寫下,那些圍觀的文人就小聲的商討起來。
“這是詞牌嘛?”
“看樣子是的,倒是沒聽過這個詞牌。”
“所以是自創的?”
“有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