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請講。”李洵伸手說著。
“南陽大軍壓境一事,終究是逾矩了。無論如何,陛下還是得指責一下。”魏欽黎頓了一下,繼而道。
“現,太后七十壽誕將至,臣以為,陛下可以下旨讓南陽王赴京同賀。若他軍務抽不開身,可讓其公子代父前來。”
李洵雙眼微眯,捧起茶杯,手捏杯蓋輕輕旋轉著,最後輕輕抿了一口,“魏公貼心,理當如此。”
李琰這時繼續問道,“陛下,這麼看的話,這沁園案和摘星樓刺殺一事,跟南陽王會不會有關係?或者說,這兩件事跟南陽王這次陳兵幷州邊線有關係?”
李洵抬頭看了眼對方,又看了看平靜如常的張廷渝和魏欽黎兩人,問道,“張相和魏公幫著解釋一下吧。”
“老臣認為或許有很大的關係。”魏欽黎作揖道,“若真是南陽王派南疆巫師來太安行兇,那就是意在分化朝堂,讓我們無暇顧及幷州。
這也證明了南陽王和南疆大機率有勾結。所以,老臣認為這沁園一案就是南陽王的陰謀,藉此構陷崔中丞和秦王,其心險惡。”
張廷渝卻淡然搖頭道,“魏公以近古稀之年,又如何做這孩童一樣的戲言。這南陽王再蠢,也不至於用南疆巫師的名頭來做這種低階別的挑撥的事情。
更何況若真和南疆有勾連,又如何會如此明目張膽的暴露?”
“或許是南陽王有意為之。”魏欽黎輕輕笑道,“他就是想把這件事放在臺面上,看看我們太安這邊對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見兩人又秉持著不同的意見,李洵習以為常的淡淡一笑,“此事下結論尚早,等大理寺查清之後,朕再做決定。”
“陛下聖明。”三人停止話語,齊聲作揖。
“你們先下去吧。”李洵最後擺手說道。
三人起身作揖,一同告辭離去。
李洵端坐在原位上,手指輕輕的扣著桌面,良久才朗聲將候在外頭的林公公喊了進來,“朕要擬旨。”
外頭,張廷渝三人並肩朝宮外走去,第一時間並沒有什麼交談。
等出了宮門,魏欽黎突然頓住腳步,面相和藹的看著張廷渝,徐徐道,“張相,沁園案一事不要著相,崔中丞再愚蠢也不至於和南疆的巫師勾結。”
“知道了。”張廷渝淡淡的點了下頭。
“這句話,本王倒是也要和張相說一下的。”李琰樂呵的也對張廷渝說了一句。
後者作揖輕笑,“秦王說笑了,此事大理寺自會給出一個交代的。”
李琰突然輕輕的拍了下腦袋,“張相要不說,本王差點忘了一件大事。昨天這大理寺的到張相的府上,到崔中丞府上。就是沒到本王的府上。
看來還得本王親自跑趟大理寺。”
說著,李琰對兩人頷首道,“本王就先告辭了。”
“秦王慢走。”張廷渝和魏欽黎雙雙拱手,神色略帶思索的看著對方走遠的背影。
之後,兩人才收回視線,往左側走去。
“去老夫府上喝口茶?”
“嗯?”
“江南剛送來的頂尖白毫。”
“可以。”
“是不是不是最好的茶葉你就不來?”
“不然呢?”
聲音漸行漸遠。
~~
大理寺。
來到少卿處樓下的時候,餘乾有些感慨,昨天可以說是自己來這最漫長的一天了,事情是真的多。
不過,現在自己也算是徹底適應了司長的身份,一路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路上,碰到玄司的人,對方也會禮貌主動的朝自己出聲問好。餘乾都是端著,淡淡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