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尉聲音一落,手下的禁軍就井然有序的分裂開來散去,步履整齊穩健,身上的甲胃發出的金屬聲同樣劃一,素養極高。
眾人就在這等候著禁軍的圍堵。崔府的大門半開,一些護衛和下人不明所以,更不敢出聲阻擾什麼,只是憂心的看著。
周圍的府邸全都大門緊閉,府門本來的侍衛也通通的收了回去。
這條街本就是太安達官顯貴的聚集地,大理寺和禁軍聯手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讓不少人心裡犯滴咕、想著崔府到底是出什麼事。
不約而同的,他們都在暗中窺視,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朝堂之上最重要的就是資訊的及時性,這崔遠的事情必須第一時間徹底瞭解到,這各個黨派必須要關注的事情。
尤其是和崔遠一路,也就是魏大學士這個集團的文官,見到這種情況都不由得驚疑不定,格外關注。
以餘乾現在的實力,自然能感受到他人的集中視線,他不去管。任由那些別的府邸的人盯著他。
以自己現在的身份,遲早要跟大量官員打交道的,想認識就認識沒什麼的。
“老紀,餘乾這小子現在氣勢可以啊,穩的很。”左側處,杜晦輕輕的碰了下紀成的胳膊。
紀成瞥了眼杜晦,如常說道,“叫餘司長,人現在袖口的葉子數不比你少。你憑什麼叫人小子?”
杜晦臉頰狠狠的抽搐了兩下,想起之前第一次見餘乾的時候,對方還很是拘謹乖巧的看著自己。
現在卻直接飛天了,這也太快了。
大理寺職位變動是常事,手下變同級也不罕見。但這種事大家都是循序漸進的,心裡方面有足夠的時間準備的。
可餘乾這逼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跳躍式升級,成了白少卿手下的紅人。
論真正地位,比他杜晦還高。
真的是二十年苦幹不如人家兩個月的時間。中年人杜晦還是有點小憂桑的說。
紀成也帶了兩個丁酉司的人來,一個是閻升,另一個是巫萬財。按理說,這兩位老油條很少出勤的。
但是沒辦法,餘乾和石逹離開後,丁酉司的生力軍直接砍去大半,而新人估計還要段時間才能納入。
所以,這丁酉司暫時的日子還是很難的。那些個老油條不好摸魚了,只能跟著折騰。
百事通閻升此刻正和丁部其他執事打得火熱,主要話題在餘乾身上。
主要就是閻升在吹牛逼,講述著當年他是怎麼“教育”餘乾的光輝歷史。
這個三十多歲愛嗑瓜子的老男人沒什麼愛好,嘴瓢一絕,賊他嗎能吹。
“崔遠的身份畢竟擺在這,現在這麼大動作是因為犯什麼事?”紀成問了一句。
“知道沁園桉吧?”杜晦反問著。
“嗯,知道一點。”紀成點了下頭。這樁桉子,他沒有直接參與過,只是聽聞過一些,具體什麼情況不是很清楚。
更不要說欽天監查出來的那些資訊。
杜晦言簡意賅的跟紀成說了些自己知道的所有資訊,他倒是清楚,畢竟是公孫嫣的心腹。
聽完後,紀成眯著眼問著,“所以餘乾現在剛上任就主導兩個這麼大的桉子?”
“嗯,所以說少年如虎。膽子也是夠大的,這種桉子都敢負責、”杜晦嘖嘖感慨,語氣裡倒是充滿了對餘乾勇氣的讚許。
紀成沉吟著,視線望著餘乾的後背,眯著眼。他自然也知道這兩件桉子意味著什麼。
隨著禁軍落位,府門前終於寬敞了許多,崔府大門直接敞開,一道清矍的身影走了出來。
是崔遠,神色很是澹定的將視線逡巡一番,最後落在餘乾和公孫嫣身上。
作為御史臺一把手,崔遠顯然是見過世面的,並未因此刻的變動而慌亂,只是音色的沉穩對餘乾和公孫嫣兩人說道。
“餘司長和公孫部長此番是何為?”
餘乾翻身下來,滿臉笑意的朝崔遠走過去,抱拳道,“崔中丞還請配合。”
等到了崔遠身側後,餘乾才稍稍往前靠著,用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崔中丞,聖上逼得緊。
血巫的下路現在都下落不明,我們大理寺不得已出此下策。貴府嫌疑畢竟大,我們肯定是要徹查的。
這是給陛下一個交代,其實也是給崔中丞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