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虞向宛等待的另一個滄海遺珠了。
五年前,海城電影學院,無論文化課還是專業課,都以全院第一成績錄取的真學霸——向貞羽。
只不過五年後的她,再沒有當年的知性大方,剩下的只有被壓迫,被不公道折磨下的心碎,再美再耀眼的身軀也被折磨的只剩下宛若行屍的面容。
“喲,毛遂自薦啊。”虞向宛單手撐著下巴,故意開玩笑。
她想看看,向貞羽墮落到哪一步了。
當然,無論她墮落的有多深,她都有把握把她拉起來,這個女孩的性格很對她的胃口,能引起共鳴。
值得她花心思去對待。
向貞羽沒有方才成瀟然的靦腆和尷尬,她依舊面色如常,甚至洗的卷邊的大白t上,過於尷尬和奪人眼球的咖啡漬都沒讓她含胸駝背的低頭彎腰。
哪怕是被磋磨了整整五年,她眼中依舊還有一絲被藏在最深處,最近也快消失的光芒。
不同於成瀟然的躲閃和找理由,向貞羽的話說的意外的直接。
“是的,我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五年了。”
虞向宛朝她一伸手,向貞羽乖順的坐到虞向宛對面,情緒稍稍有了些起伏,“您是知道的,不管是在哪個圈子,女人都是比男人難一些的,這個社會就是不公平的,對女人,永遠有高於男人的要求,特別是聖人一般的道德要求。”
“尤其是在這個圈子裡面。”向貞羽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伸出纖細的手指沾了水在桌上畫著圈。
“女人的花期都很短,多的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還不到盛開的年紀,就被人用工具粗暴的扯開花苞,用過於稚嫩的內在去取悅、討好觀眾,然後在原本該盛放的年紀被棄如敝履。”
向貞羽的話引起虞向宛的共鳴,心中動容。
是啊,她何嘗不是被生活逼迫,被家中的不幸逼迫著,過早展開花骨朵的一朵花?
明明該盛放的年紀,明明還是別人該開心,該笑著鬧著的年紀,她卻經歷了一系列人世臣服,成了一位過於年輕的母親,有了一個無法正常面對的新家庭。
扭曲的連她自己都不願主動去提。
向貞羽鼻頭泛紅,停頓了許久,久到鼻子的酸意已經攔不住眼瞼,一滴淚水從睫毛尖上墜落道咖啡杯裡,濺起一抹沒有人會注意的微小漣漪。
就像她這個人一樣,情緒一瞬即逝,轉身就變成平靜到幾乎麻木的行屍。
“虞總,我今年已經23了。”她笑的不自然,更多的是對現狀的無奈,“您別笑話,這個年紀看起來年輕,在咱們國內的娛樂圈已經算是高齡,也沒有那麼多五年,可以讓咱們國內娛樂圈的女人耽擱下去。”
向貞羽一直捏緊拳頭。
她這個人矛盾的像是一滴即將結冰,內部已經有了結晶,卻又不願放棄水之柔軟的水滴。
明明還沒放棄希望,還想拼一把,可身體似乎已經習慣了放棄。
虞向宛嘆了口氣,“你這個狀態嘛,我倒不是不能籤你。”
“那虞總是願意籤我了嗎?”向貞羽激動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渾身都在發顫,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坦途。
虞向宛示意她先坐下,伸出兩根手指,“我現在給你兩條路。”
“第一條,現在就簽約,不過你的合約只能是練習生的合約。”虞向宛害怕她真的立刻答應簽約了,還重複提醒一遍,“練習生什麼待遇,你就是什麼待遇,你要想好了。”
如果現在向貞羽就同意簽約,她還是會籤,只不過原本打算給她的資源都會傾斜給成瀟然。
她要的人不能急,要耐得住寂寞,要像非洲草原最精英的獵手,蟄伏在黑暗中,趁對手放鬆警惕時,一口咬斷對手的脖子。
向貞羽幾乎已經在合同上劃下了第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