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一條母狗，那你算是什麼？”

宋芊芊走近周笙笙，貼在她耳邊低聲道：“偷來的大小姐生活，是不是該還回去了？連母狗都不如的東西？”

“你什麼意思？”周笙笙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後怕。

難不成……

宋芊芊湊近她的耳朵，輕輕吐出一個名字：“宋芊芊。”

她一字一頓：“從四樓摔下去，真疼啊。”

周笙笙瞳孔一縮，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攥成拳。

她沒死！真正的周笙笙竟然沒死！

那可是四樓啊，就算不死也該半身不遂，她親眼看著她倒在血泊裡的，她親眼看著她躺在那兒的！第二天秦昱琛接她走的時候，她親眼看著院長準備辦葬禮了！

她怎麼還活著！

周笙笙心虛的不行，背後冷汗浸透了睡衣，“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話雖如此，可臉上煞白，毫無血色。

果然有夠厚臉皮啊。

宋芊芊不急不慌的又走近一步，“哦？聽不懂，那要不要我幫你解釋一下？十三年前的新陽孤兒院，四樓408房六床和八床，有白血病並且先天心臟發育不足的宋芊芊和……頗有運動天賦，健康的周笙笙！”

最後幾個字，已然用上了重音。

周笙笙拳頭攥的更緊，額前的汗珠順著臉頰緩緩低落在衣領上，暈開一大片水漬。

她眼神有些慌亂，因為一件不堪的陳年舊事被宋芊芊拿到了檯面上，徹底撕開了她純良無害小白兔的面具。

她抿了抿唇，雙眼突然蘊出一大片水霧，眼神懵懂的扯住宋芊芊睡衣的一角，嬌聲軟語道：“宋姐姐你在說什麼？方才我夢遊了，還以為是在做夢呢，我身體一向不好，大病小災不斷，該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反正她就是有病，而且現在宋芊芊是外人，她是秦家養了十幾年的嬌小姐，鬧出去也會信她，現在裝裝樣子，咬死了不認，宋芊芊就是再篤定也翻不起風浪！

宋芊芊嗤笑了一聲，表情冷漠，一張清純的臉卻比惡鬼還要可怖。

她這幅模樣可從來沒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過，此刻對周笙笙反倒不用藏著掖著，哪怕是在笑也是笑意不達眼底，皮笑肉不笑。

“你這病可真是多，難怪當初這麼著急搶走我的身份，宋芊芊。”

周笙笙很久沒被叫過這個名字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或者說，她反應過來了，但不敢應聲，一旦事情敗露，她面對的將是整個秦家的怒火，尤其是，秦昱琛的怒火。

秦昱琛對周博塵的臨終託孤有多照顧，從她這麼多年的嬌生慣養就可見一斑，要是身份被拆穿了，她還有命活嗎？死不打緊，可若是被秦昱琛恨到死，那才是死了也不瞑目。

宋芊芊也不和周笙笙囉嗦：“太久沒被人這麼叫，你就真以為自己是‘周笙笙’了？”

她的語調不急不緩，似是刀子一般剮在周笙笙的心上。

“我不知道宋小姐你在說什麼。”周笙笙這次慌的雙腿發軟，需要扶著欄杆才能站穩。

“不知道？沒關係，我還會住很久，這段時間我會幫你一點點全部想起來。”

宋芊芊沒再糾纏，一把撞開她，倒了一杯水，她在客廳望著周笙笙抿了一口，外頭一束月光招進來打在她臉上，襯得她唇紅齒白，牙齒泛著森冷的寒光。

像是隨時要從周笙笙身上咬下一塊肉。

天氣還熱著，周笙笙背後卻被看的發寒。

這個女人，不能讓她再留在秦家，這是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