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說啥?”劉大勇還沒說啥,小苗氏就炸了:“你個待嫁的姑娘,竟然跑到親戚家裡叫客,你還要不要臉了!”
周寶兒嗤笑:“我再不要臉,也比你這個在我娘屍骨未寒的時候,迫不及待睡我孃的床,還睡她的男人的賤人強!”
“小賤人,你再給我說一遍!”小苗氏氣得臉都綠了,擼起袖子就要抽周寶兒耳光:“這些年老孃就是對你太好了,才縱的你不著五六!”
周寶兒壓根不怵小苗氏,在她的巴掌落下來之前抬手截住,順勢把她的手腕往桌角上重重一磕。
伴隨著小苗氏殺豬似的慘叫,她一臉嫌棄的鬆開手:“最好別惹我,不然劉富貴這個小野種‘一不小心’死了,你可別在我面前哭喪!”
說完,她看都不看抱手痛哭的小苗氏和氣得跟要中風似的劉大勇,拿起草帽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周寶兒的房間,是死去的大周氏住過的,也是周家最好的房間。
那年劉大勇娶小苗氏過門,還被他用作新房。那天夜裡,他正要和小苗氏洞房的時候,十歲的周寶兒在房門口用柏樹枝點了一把火,把這兩人當黃鼠狼燻出了新房。
當著看熱鬧的村民們的面,周寶兒放出狠話,除了她之外,誰敢踏進這房門一步,她就點火燒了整個屋子,誰也別想住。
劉大勇和小苗氏不信邪,死活不肯搬出去。等他們倆昏昏欲睡的時候,周寶兒當真把緊挨著新房的堆放柴火的屋子點著了,差點把這兩人燒死在新房裡。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剛沒了親孃的周寶兒就是那個不要命的。劉大勇和小苗氏被她放的兩把火嚇破了膽,連夜從新房裡搬了出來,且再也沒有找到機會搬進去。
將房門閂死了,看著房間裡的擺設,依如孃親在世時的模樣,周寶兒眼裡閃過一片晶瑩,又很快被她隱去了。她繞過大床來到一排掉漆的老櫃子旁,將櫃子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用剪刀撬起了櫃子的底板。
從底板下取出一物,周寶兒沒有急著將底板復原。她就著從窗戶透進來的光亮,一層一層揭開那物上裹著的油紙,終於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她細細的摩挲著,兩行清淚滾滾而下:“娘,寶兒沒用,沒能守住您留給寶兒的東西……您放心,它們不會落到那對賤人的手上,那對賤人的安生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屋外,小苗氏捂著被撞的青腫的手腕,衝面色鐵青的劉大勇發脾氣:“你說你這個當爹的有啥用,這麼多年連那個小賤人都治不住,讓她騎到咱們頭上拉屎撒尿!”
劉大勇剛被周寶兒惹了一肚子氣,眼下又被小苗氏指責,憋了半天的火氣一下子拱上來了:“那你呢?你就在家裡吃白飯,不能好好教教她?”
小苗氏尖聲叫道:“這個小賤人是你女兒,跟老孃有啥關係?明明是她早死的娘沒把她教好,你還好意思怨到我頭上!當年你就該找個能教她的,禍害我幹啥?”
小苗氏的嗓門一大,劉大勇醞釀已久的氣勢不自覺的萎靡下來:“老夫老妻的,你又扯那些作啥?下個月初十一過,這死丫頭就不是咱家的人了,以後都不會在咱們面前礙眼,這陣子能忍就忍吧!”
劉大勇給了臺階,小苗氏就順勢下來了,沒有揪著他剛才的指責不放:“這個賤丫頭以為嫁到孟家,就能跟咱們一掰兩清了不成?也不想想,沒有孃家人撐腰,人家孟家會不會把她當人看!哼,老孃就等著她跪在咱們面前,求咱們給她做主!”
劉大勇恨恨的說道:“就讓她囂張這幾日,回頭在孟家受了委屈就知道咱們的好了!”
小苗氏對劉大勇的反應很滿意,說起了另外一件事:“等這個賤丫頭出了門子,咱們就搬到她那間屋子裡住吧,正好把現在住的屋子騰出來給老二,老二也該相看媳婦了。”
“成,她出門子當天咱們就搬。”劉大勇早就想搬到那間寬敞的大屋子住了,二話沒說答應下來。
小苗氏眼珠一轉,又問道:“咱們現在住的房子種的田地本是周家的,等這個賤丫頭出了門子,周氏那邊該不會把房子田地收回去吧?”
劉大勇蹭的一下站起來,面目猙獰:“周家的人都死絕了,這房子田地都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小苗氏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沒錯沒錯,這房子咱們住了這麼多年,它早就姓劉了!那些田地也是,誰要是敢搶,咱們跟他拼命!”
在小苗氏的安撫下,劉大勇漸漸平靜下來。
此時,還在做著拿捏周寶兒、徹底佔有周家房子和田地的美夢的兩人沒有想到,周寶兒出嫁之日,就是他們全家被掃地出門之時。
不提周家的糟心事,秦家人在周寶兒姨甥倆走後,也討論過周寶兒上門的目的。秦老爺子倒是猜到周寶兒不希望秦家插手他們周家的恩怨,卻不知道人家的目的遠不止如此。
秦笑笑知道滾床童女是做什麼後,就跟林秋娘鬧著要做一回。一是新奇,二是垂涎滾床童女的喜錢。自從頭一回進城,把積攢了幾年的錢花光後,她就對攢錢上心了。
至於奪得彩頭的那筆鉅款,她知道爹孃留著有大用,根本沒想過動它們。
林秋娘被她纏的沒有法子,就點著她的腦瓜笑罵道:“現在知道鬧娘,剛才你咋不答應你周表姨?”
秦笑笑瞅著孃親,嬉笑道:那娘去周表姨家,跟周表姨說說唄!
“你個小促狹鬼,竟敢看起孃的笑話了!”林秋娘沒好氣的拍了下閨女的小屁股,暗暗為她愈發靈透的心思感到震驚。
娘,你跟爹成親有滾床童女嗎?秦笑笑好奇的問。
“當然有了,是你大舅舅家的表姐。”林秋娘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