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私房錢風波,在秦山把錢還回去後就平息了。
秦川不知道小侄女是自己藏私房錢被暴露的關鍵,在跟秦山這個大哥訴苦的時候,就大罵趙草兒奸詐不信任他。知道大哥的私房錢過了明路,以後可以正大光明的攢錢後,更是捶胸頓足差點要去找趙草兒幹架,把六十文錢要回來。
秦山少不得勸說幾句,讓他以後藏私房錢的時候小心點,不要再被詐出來。
鬧了一場,藏私房錢已經成為了秦川的執念,就算被趙草兒收拾的哭爹喊娘,他也要繼續自己的藏錢大業,以證明在這件事上,他能夠壓趙草兒一頭。
接下來的半個月,是種冬小麥和油菜的時節。秦山和秦川兄弟倆就留在家裡幹活,沒有急著到城裡掙錢。
種小麥種油菜並不輕鬆,不管是旱地還是水田全部要翻一遍。秋冬雨水少,水田變乾田,只要做好排水防止積水,水田也能像旱地一樣種小麥和油菜,甚至出產比旱地要多不少。
秦家的水田和旱地加起來有十餘畝,光靠人力來翻沒有十天半個月不可能翻完。前段時間水田變幹後,秦老爺子等人翻好了三四畝,剩下的六七畝田地花了十天才翻完。
等麥種和菜籽一前一後撒到地裡,涼爽舒適的九月已經到頭,迎來了意味著冬季降臨的十月。
進入十月後,天氣明顯變冷了。這一次進城找活兒幹,秦山和秦川直接帶上了厚厚的棉衣棉褲和棉鞋。要是能找到穩定的活計,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極有可能一直幹到年底。
知道很久很久不能見到爹爹後,秦笑笑十分不捨,在秦山臨走前的那一晚,一直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爹,你要早點回來呀,你回來晚了我又要不認識你了。
秦山哈哈大笑,捏著她的小臉兒“威脅”道:“你要是認不出爹來,爹就把那些好吃的零嘴全部吃掉,好看的頭花也送給別的小姑娘戴。”
秦笑笑一聽,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淚花:那你回來的太晚,我忘記了咋辦呀,我不是有意噠!
見閨女難過的哭了,秦山哪裡還敢逗她,連聲安慰道:“也沒有很久,最多兩個半月爹就回來了。到時候爹能掙到很多錢,給你買好看的新衣裳穿。”
好看的新衣裳也安撫不了秦笑笑,她央求林秋娘把箱子開啟,從裡面抱住了自己攢錢的小匣子,將這半年裡攢下的錢全部倒了出來:爹,這裡好多好多錢都給你啦,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秦山看看散落在床上的幾十文錢,再看看滿含期待的閨女,他一個大老爺們差點落下淚來:“好,爹下個月就回來,跟你二叔三叔一起回來。”
掙錢再重要,也沒有他閨女重要。又不是多遠的地兒,回來待個三兩天陪陪閨女,也就是少掙點錢而已,大不了他少攢點私房錢。
嗯嗯,那就說好啦,爹不能忘記哦!秦笑笑撲過去抱緊爹爹的大腿,揚起一張燦爛的笑臉。
等秦笑笑睡著後,秦山摸著她的小腦瓜跟林秋娘感嘆:“越大越黏人,還是小時候好。”
這明為抱怨實則炫耀的話,聽的林秋娘很是無語:“你想她多小?小到一天不見就把你這個爹忘了?”
見媳婦兒不配合,秦山訕訕一笑,說起了另一件事:“初十那天,爹孃肯定會去小姨家,到時候你也去,把笑笑看緊些,那個周寶兒肯定沒安好心。”
林秋娘點了點頭:“這事兒已經跟爹孃商量過了,爹孃也是這個意思。”
她倒不擔心周寶兒對自家閨女動歪心思,就怕有人欺負閨女不會說話。而且以周寶兒的性子,不可能就這麼老老實實的嫁出去,把原本屬於周家的房子田地拱手讓出來,那天指不定會鬧成啥樣。
想到這裡,她猶豫了一會兒問身側的男人:“要是周寶兒跟小姨他們鬧起來,咱家會不會幫小姨出頭?”
秦山皺了皺眉:“不會,爹不會,咱們小輩也不會,就是娘那裡不好說。”
林秋娘鬆了口氣,說出了心裡的想法:“先不提大周氏是不是讓小姨他們氣死的,單單在大周氏百日那天辦喜酒過大禮,就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就算周寶兒要做啥,也該他們受著。”
“行了,別提那些糟心的玩意兒,反正那一家子鬧出啥事都不稀奇。”秦山不待見小苗氏這個小姨,這些年要不是看在苗老太的面兒上,也不可能跟小苗氏一家走動:“到了那天你只管把笑笑看好,別的事一概不理。”
“嗯,我曉得了,你早點睡吧,明兒個還得趕路!”林秋娘應了一聲,齊聲把油燈吹滅了。
秦山摸黑在閨女臉上親了一口,捏著她的小手兒嘟囔道:“真不想走……明天得起早點,起晚了閨女看著我走,不知道會多難受。”
林秋娘笑了笑,哪裡不知道這個男人自己也捨不得,怕被閨女一纏一鬧就走不了了。
第三天,秦山果然起了個大早,天矇矇亮就跟秦川出發了。這次沒有人結伴,兄弟倆就把大黃帶上壯膽,等到了山口再讓大黃回來。
秦笑笑一覺醒來沒有見到爹爹,心情很是低落,連吃早飯的胃口也沒有。直到下午一大幫小孩來家裡找她和三寶玩耍,情緒才漸漸好起來。
到了初十這天,小丫頭穿上漂亮的衣裳,梳著好看的髮式,開開心心的隨爺爺奶奶以及孃親一起前往周劉村吃喜宴。
沒有小孩不愛吃喜宴,這意味著能吃到許多平日吃不到的好東西。大寶幾個恨不得跟著一塊去,可是小苗氏只是秦家的老親戚,平日裡兩家又沒什麼來往,要是一大家子跑去吃喜宴,外人會笑話秦家人沒吃過好東西,那就太跌份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