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戶人家閒不住,男人們帶著扁擔繩索到城裡打短工,想掙回來年全家的油鹽醬醋錢;女人們開始縫縫補補,將破舊的不能再穿的衣裳拆了,添點碎布頭啥的整一件新衣裳出來給孩子穿;老人們也結伴到山上撿柴火,好暖暖和和的熬過將要到來的寒冬。
秦笑笑除了去胡家村找胡晴晴玩,大半的時間都在釣魚,只因寒冬快要到了,黑野狸們需要消耗大量的食物讓自己長肉長毛,連村裡的小貓們也不例外。
這天傍晚,在餵飽了近百隻大貓小貓後,她拎著一條大草魚回到家,就對上了秦山糾結萬分的目光。
“爹,您這是怎麼了?遇到啥為難的事了?”秦笑笑把魚交給孃親,關切的問起父親。
起先秦山還不好意思說,等林秋娘拎著大草魚去了灶屋,他吭哧了老半天才糾結的說道:“咱們八月三十去的京城,今天都九月二十七了。”
秦笑笑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說道:“爹想去京城逛逛了?”
秦山曲指崩她的腦瓜:“逛啥逛,你不是說一個月後那臭小子就會上門提親,這一個月都快過去了,他到現在連個屁都沒放,肯定是耍你玩的!”
秦笑笑捂著腦門子,幽怨道:“爹,您不待見鯉哥哥,他不來提親不是更好麼?您這麼心急,我還以為您突然很滿意鯉哥哥做您女婿呢。”
秦山嘴角抽了抽,又想崩這個不省心的閨女:“我待不待見他不重要,他不來提親就該說一聲,別耽擱我自己找女婿!”
秦笑笑面上看不出絲毫著急,還慫恿道:“還不到一個月呢,等過兩天鯉哥哥還沒來,您就自己去找吧。”
秦山一聽,心情有些煩躁:“那哪兒成,萬一我找到了,他後邊兒又冒出來,我要把你許給誰。”
秦笑笑噗嗤一聲笑了,故意說道:“爹,看來您也不是很討厭鯉哥哥嘛,都琢磨過要不要把我許給鯉哥哥了。”
秦山被揭了老底,瞪著她粗聲道:“還不是你個妮子鬧的,但凡你省點心,沒跟那個臭小子攪和到一塊,我老早給自己找好女婿了。”
怕把父親惹毛了,秦笑笑不敢再調侃了,正色道:“爹,依鯉哥哥的性子,就算他沒能說服聖上和公主殿下,也會派人知會我一聲。眼下那邊沒有訊息,應該還在僵持中,咱們再等等吧。”
秦山心裡不爽,又瞪了她一眼:“就你瞭解他!”
秦笑笑哄道:“我也瞭解爹啊,爹嘴硬心軟,嘴上不喜歡鯉哥哥,心裡還是為鯉哥哥擔心呢。”
這話可是戳到秦山的心窩上了,站起來罵罵咧咧道:“誰擔心他了?我是擔心你,要不是怕你傷心,我早就殺到京城,叫那臭小子一輩子別來我家!”
秦笑笑趕緊安撫:“爹,我知道,我都懂!您放心,等鯉哥哥來了,您想怎麼教訓他就怎麼教訓他,不比您大老遠去京城找省力多了?”
爹捨不得她傷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嘴上總是說的兇狠,實際上鯉哥哥現在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真的對鯉哥哥怎麼樣,這些話就哄他老人家高興吧。
秦山果然被哄住了,壓著翹起的嘴角,故意板著臉重重一哼,手指頭也掰得噼啪作響:“臭最好說話算話,敢拖拖拉拉把咱家當猴耍,我會好好教他做人!”
秦笑笑一本正經的點頭,表示支援他對鯉哥哥進行任何“教導”。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處理完最後一件緊急公務,元和帝神色疲倦的揉了揉額角,抬手招來一個宮女,示意她給自己按按頭解解乏。
片刻後,恢復些許精神的元和帝睜開眼,看了眼殿外:“幾時了?”
大總管立馬上前,躬身道:“回皇上,已經戌時三刻了。”他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公子還在殿外跪著呢,滴水未進。”
元和帝眉尾一挑,笑道:“朕都看不到他有沒有跪著,你倒是眼尖,還知道他滴水未進。”
大總管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請罪:“滿京城都知道皇上心疼公子,若是公子餓出個好歹,最傷心的也是皇上,奴才斗膽才讓下面的人看著些。”
元和帝又看了眼殿外,卻是看不到什麼,哼道:“他要跪就是讓他跪著,朕倒要看看是他的膝蓋硬,還是地上的金磚硬!”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一陣哭聲:“鯉兒,哀家的乖孫,你舅舅怎這般狠心,天寒地凍的讓你跪在外面……起來,鯉兒起來,哀家帶你找他討個說法!”
元和帝臉色一變,霍然起身快步往殿外走去。
大總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急忙爬起來追了上去。
“母后,您怎麼過來了?”元和帝走到門外,一眼就看到了臺階下摟著外甥哭的彷彿要厥過去的母后和正在安撫母后的皇妹,趕緊走下臺階迎了上去。
“哼,今晚哀家不來,鯉兒就要活生生的跪死在這兒了!”年近古稀的皇太后滿頭華髮,她一臉怒意的瞪著元和帝,要不是一眾宮女攔著,她都要上前給他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