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前的事她大多不記得了,有時腦海裡浮現出兒時的畫面也不大清晰,只聽家裡說小時候她怕貓怕的要死,連村裡人都懷疑她是老鼠託生。
老鼠託生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不然黑野狸和家貓見到她,應該是恨不得咬斷她的脖子才對。
在最初接觸志怪話本、滿腦子充滿無知幻想的那幾年,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很厲害的神仙,這些大貓小貓喜歡的大概不是她,而是常人看不見摸不著的仙氣。
後來她的心智變得越來越成熟,對自己能力的控制力越來越強,反倒不再糾結她是什麼了,她就是個擁有其他人沒有的能力的人罷了。
三人到家的時候,陳豐正好也在。看到大黃和咩咩,他上前揉了揉它們的腦袋,對秦笑笑說道:“剛才來給它們送吃的,叫了半天也沒見它們出來,我還以為有人把它們偷走了。”
這幾天秦家人都不在家,是他天天過來喂大黃和咩咩。
“這幾天辛苦你照顧它們了。”秦笑笑感激道。
他們父子來家裡做長工,主要是種田種地,可不包括照顧秦家的狗羊禽畜。
“小東家客氣了。”陳豐有些靦腆的搖了搖頭,叮囑了大黃和咩咩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大黃通人性,明明老宅很近,它還是執意把陳豐送到了才折回來,可見這幾天陳豐把它照顧的很好。
天色尚早,眾人卻沒有精神,稍稍坐了會兒就各自回房歇下了,一覺睡到了天黑。
晚上,苗老太和林秋娘嫌麻煩,就沒有煮飯燒菜,簡單的熬了兩鍋稠稠的豆絲。大家飢腸轆轆,不一會兒兩鍋豆絲都吃完了,連大黃都吃的噴香。
等秦笑笑到灶屋刷碗了,秦老爺子支開秦桂花娘仨,把秦山和林秋娘叫到跟前問道:“後天就是聖上下旨賜婚、笑笑和小景定親的日子,你們覺得要不要知會那邊一聲?”
兩口子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裡看到一絲不情願。
“爹,笑笑又沒有認親,我看不用知會了。”秦山直接搖頭,理由很充分:“再說那天肯定有不少人到咱家瞧熱鬧,讓他們看到秦府的人指定會瞎議論。要是說了不中聽的話,大家都難堪。”
林秋娘沒有吱聲,心裡也是這個想法,不希望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裡,有另一個女人以閨女生母的名義出現在她面前。
秦老爺子皺了皺眉,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笑笑是咋想的,問了又怕她也為難。”
秦山果斷說道:“那就別問了,反正這丫頭沒提這茬,咱們也當沒想起這回事好了。”
秦老爺子想了想,心裡有了想法:“聖上賜婚這事兒興許那邊已經知道了,要是後天他們來了,咱家就好生招待著,要是沒來就算了。”
秦山看了看媳婦兒,詢問她的意見。
“爹,就按您說的來。”林秋娘應承下來,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公公說的對,人來了也無妨,把他們當貴客招待就是了。那天拜謝聖恩,和護國公主討論兩個孩子婚事的只會是自家,也沒必要計較那麼多。
另一邊,景珩起快馬抵達京城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他給隨行的侍衛們放了兩天假,讓他們各回各家,就帶著剪刀石頭布直奔護國公主府。
沒想到在通往護國公主府的那條大道上,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對上他銳利如針芒的目光,心知他是特意來堵自己的。
景珩翻身下馬,揖手行禮:“秦大人。”
秦淮緊緊地盯著他,冷聲問道:“賜婚一事,是你自作主張?”
景珩面露不虞,卻還是回道:“我與笑笑兩情相悅,賜婚聖旨是我和她向聖上徵求來的,不存在我自作主張,也不存在我逼迫她。”
秦淮眼底的鋒芒不減:“你比笑笑大四歲,她剛及笄你就迫不及待的請旨賜婚,焉知是不是你哄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