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漢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長長地嘆了口氣:“臨老了,最省心的還是閨女和女婿。”
周老太沒有說話,不停的朝著女兒女婿揮手,示意他們快回去。
“以後咱們兩個老傢伙動不得了,怕是還要拖累他們倆。”林老漢的眼眶有點發紅,想不明白活到土埋半截脖子了,怎麼就到了今日這副田地。
分家前,一大家子吵鬧不休,沒有個安寧日子過。分家後,是沒有之前鬧騰了,還是沒有好日子過。
“真到了那一天,我自己爬塘裡的溺死,誰也不拖累!”周老太擦乾了眼淚,話語裡透著一股狠勁。
“你這老婆子,說這些幹啥!”林老漢變了臉色,板著臉呵斥道:“咱們能幹一天是一天,多攥點銀錢在手裡,以後不能動了,還有銀錢能指望。”
周老太點了點頭,情緒漸漸恢復平穩:“還是閨女想的長遠,硬是讓咱們把棗樹留下了,不然沒田沒地的日子要咋過?這棗樹我不想留給老大了,以後他們三房誰孝順,咱們死後棗樹就歸誰。”
林老漢沉默了,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
周老太知道老伴兒心裡動搖了,不禁嘆了口氣:“咱們養了三兒一女,數閨女的命最好,把笑笑養的孝順貼心,還是老秦家會教孩子。”
林老漢擺了擺手,肩背駝的更厲害了。
二老走後,秦老爺子等人繼續種麥子了。秦笑笑閒的沒事幹,待在書房裡寫寫畫畫。聽到馬兒的嘶鳴聲時,她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景珩大步走進來,看到傻愣愣的小丫頭,他躁鬱的情緒終於緩和下來,繞過書桌用力的抱住了她。
“鯉哥哥,你怎麼了?”秦笑笑立即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抬起頭留意他的神情變化。
景珩抬手將她的腦袋重新埋在自己的胸口,聲音有些沉悶:“沒什麼,突然想你便過來看看你。”
成親半年,一些甜言蜜語能被他無比自然的說出口了,還不會臉紅。
秦笑笑沒有信他的鬼話,刨根問底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不告訴我,是想讓我胡思亂想睡不著覺麼?”
看著她這副不問清楚誓不罷休的模樣,景珩不好再隱瞞了,面上流露出微不可查的委屈之色:“今日被一個下作的東西折辱了。”
被錦繡這樣的人垂涎,於他而言就是一種折辱。
“這人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吧?”秦笑笑震驚不已,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反而忽略了他是如何被折辱的。
“下作的東西不提也罷!”景珩的臉上浮現出厭惡之色,隨即捏住她的臉蛋說道:“外祖母問你何時回京,我說你月底回,但是我想現在就接你走。”
秦笑笑扒拉下他的手,眨巴著眼睛問道:“有多想呀?”
景珩的額頭抵住她的,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比你想象中要想。”
看著他眼裡的紅血絲,秦笑笑摸了摸肚子,幾乎沒有猶豫的說道:“那就回吧,孩子挺乖的,路上小心點就行了。”
景珩猛地親了她一口,心情極速好轉:“不用了,說好月底接你回京,就必須月底接,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冒一絲風險。”
秦笑笑一聽,瞪眼道:“剛剛是誰可憐兮兮的催我回京的?你在逗我玩兒呢。”
景珩哄道:“沒有逗你玩,這次來的匆忙尚未做好準備,只是心裡想早日接你回去。”
秦笑笑在他的胸口捶了兩下,愈發覺得他的種種異常與他遭遇的事有關,不由得問道:“那人到底怎麼折辱你了,把你氣的大老遠的跑過來?”
景珩本來不想說,心念一轉想試探她一二,於是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還不忘留意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