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在雪地的映襯下,緊密相擁的兩人能看到彼此的五官輪廓。
秦笑笑摸著景珩扎手的胡茬,又在他的臉頰上捏了捏:“鯉哥哥,那邊很苦吧?都瘦了。”
景珩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親了親:“沒瘦,海邊風大浪急,只是臉變糙了。”
秦笑笑不信,繼續捏他的胳膊和腹部,發現變得比以前更加結實,忍不住問道:“你去練兵了還是跟著一起練了?”
景珩點了點頭:“隨行的兩位武將取代了原來的水師總兵,他們練兵的時候我也參與了,跟他們學到了不少。”
秦笑笑皺了皺眉:“原來總兵有問題?”說罷,她忙道:“我就是隨口一問,這等軍機要務肯定不能外洩,你不用告訴我。”
見她如此緊張,景珩捏了捏她的臉:“此事與你說說倒是無妨,原來的總兵翫忽職守,挪用軍餉,我奉旨削了他的官職。”
秦笑笑聽罷,覺得這總兵委實可惡:“削的好,這種蛀蟲就該罷黜,不然哪天海倭進犯,怕是還沒開打,他率領的水師就潰不成軍了!”
景珩說道:“他還算有本事,在挪用軍餉過後,還能將三千水軍收服,事發後下面的人還為他求情。若非如此,不僅僅是罷職這麼簡單了。”
秦笑笑知道為了妥善解決此事,防止兵變,他定是費了一番工夫的,不禁愈發心疼:“那邊已經穩妥了吧,年後還要再去嗎?”
景珩說道:“年中需過去看看,不過不會待太久,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秦笑笑喜悅頓生,窩在他懷裡抱住他的腰:“那就好,明年兩個小東西就能跑會說了,可以說一天一個樣兒,我怕信上寫的都追不上他們的成長。”
景珩一聽,心裡泛起一陣愧疚:“不會的。”
一回來他就到隔壁看過兩個小崽子,清楚的感覺到他們長大了。哪怕秦笑笑在信上詳細的書寫了他們的成長過程,沒有親眼見證到底留下了遺憾。
軟塌狹窄,兩個人躺在上面不能翻身,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他們說了會兒話就起來了,穿戴整齊後來到膳廳和護國公主一塊用晚膳。
飯桌上,護國公主沒怎麼過問景珩公務上的事,對南方的風土人情則感興趣的多。聽到有意思的地方,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了幾分嚮往之色,眼神卻黯淡下來。
秦笑笑留意到了,以為她想到南方走一走,便笑道:“母親,待默默和鬧鬧大些了,咱們一家五口南下暢玩一番如何?”
護國公主愣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我這年紀走不動了,你們倒是可以帶著孩子領略一番,漲漲見識。”
秦笑笑忙道:“母親年輕著呢,哪就走不動了。默默和鬧鬧長得快,最多三年咱們就能成行了。”
護國公主望著外面,神情恍然:“不了,這幾年人變得懶散了,就不想折騰了。”
秦笑笑看的出她說的是真話,只好說道:“我就是隨口一提,兩個小傢伙還小,三年後也到了啟蒙的年紀,怕是沒有時間帶他們一塊出去了。”
護國公主笑道:“無妨,你們想出游去便是了,我留在府裡看著他們。”
景珩插言道:“未能確定的事,以後再說罷。”
回到安意院,夫妻倆來到兩個孩子的房間。這會兒默默和鬧鬧都吃飽了,在奶孃和侍女們的陪護下,哥哥死命的掙扎著要爬走,弟弟雙手拖住哥哥的小腳丫不讓爬。
難為默默掙脫不開也沒有亂髮脾氣,只是哼哼唧唧的蹬著腳丫子,希望弟弟放他自由。弟弟被哥哥蹬到臉龐也不鬧,固執的不肯撒手。
看到這一幕,秦笑笑不嫌事大,哈哈大笑道:“鬧鬧,你怎麼又在欺負哥哥!”
聽到孃親的聲音,暗暗較勁的兄弟倆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他們一個咿咿呀呀興奮地直叫喚,一個保持沉默的同時,偷偷的看向孃親身邊眼生的男人,小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
秦笑笑走過來,把兩個小東西分開:“你們是親兄弟,要相親相愛!”
兩個小傢伙才不知道什麼叫相親相愛,齊齊瞅著走到床前的景珩,小臉兒上的表情如出一轍:這個眼生的傢伙是誰?
之前景珩過來看望他們時,他們正頭挨頭睡的香,這會兒是父子仨第一次久別後面碰面。
秦笑笑被兄弟倆的表情逗樂了,胳膊肘捅了捅景珩:“大半年不見,他們早就不記得你了,你快陪他們玩會兒,儘早熟悉起來。”
景珩呆立在窗前,根本沒有陪孩子的玩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麼跟兩個孩子相處。
秦笑笑看出來了,將他拉到床邊坐下,往他手裡塞了默默最喜愛的布老虎:“這是你從南邊給他們寄回來的,默默睡覺都要抱著它。”
景珩拿起布老虎,對上默默眼巴巴的模樣,突然就知道該怎麼逗孩子玩了:“讓爹抱抱,布老虎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