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侯爺!”
護國公主府裡,被敲門聲吵醒的門房大爺在看到景珩清俊的臉龐時,瞬間激動的熱淚盈眶,手忙腳亂的將府門完敞開,迎接主子入府。
景珩眼裡劃過一絲暖意,衝著門房微微頷首:“夜已深,勿要驚動其他人。”
“是,是,老奴遵命!”正想往內宅通傳的門房大爺生生止住腳步,抹著眼淚看著主子走遠了。
此時此刻,府中上下皆已入夢,連蛐蛐兒也消停了,四下裡安靜無聲,廊簷下的燈籠在清冷的月光下散發著朦朧的光暈。
景珩步履如常,在穿過中門進入內宅時,他的步子越來越大,越邁越快,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遊廊之下,只留下隨風搖曳的花枝。
安意院的門從未上鎖,夜裡僅是虛掩著,被推開時發出吱嘎的響聲,驚動了今晚留在外室值夜的明月和驚鵲。
看到院子出現在院子裡的高大身影,二人嚇了一跳以為是賊人溜進來了,正準備高呼求救之時,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是我。”
“侯爺!”明月驚鵲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待分辨出確實是自家侯爺時,二人激動的上前行禮:“侯爺,您……”
不等她們說完,景珩抬手製止:“莫要驚動了夫人。”
二人連忙噤聲,神情依然激動。
景珩尋了把椅子坐下,低聲吩咐道:“去燒兩鍋熱水。”
日夜兼程的從海城趕回來,一路上都沒有仔細打理過,這般進房間該遭嫌棄了。
明月驚鵲明瞭,急急忙忙趕去小廚房燒水了。
景珩靠在椅背上,疲憊的揉了揉額角,目光溫柔的看向房門,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起身走了過去。
在準備推開門時,他停頓了一下,三兩下脫掉了衣衫,確定沒有明顯的酸腐味才推門閃進了屋裡。
自從景珩離開後,秦笑笑就帶著雙胞胎睡覺。兄弟倆有時候會起夜尿尿,床頭的桌子上就擺了一顆夜明珠,既能照明又不會刺的他們睡不安穩。
角落裡擺著冰塊,床上掛著帳子隔絕蚊蟲叮咬,娘仨背對著床外頭挨頭睡的正香,絲毫不知他們朝思暮想的人回來了。
景珩悄聲來到床邊,看著娘仨的恬淡的睡顏,竟然有種不真實感,讓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碰了碰妻子的臉頰。
在海上漂泊了一年多,這樣的場景他幻想了無數遍,夢到了無數遍,每次明明笑著醒來,卻在面對低矮的船艙時,只剩下綿綿不絕的空虛。
秦笑笑的睡眠遠不如生孩子前好,睡在身側的兩個崽兒稍有動靜她就會醒過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東西在臉上爬,她以為是蚊子,抬手就揮了過去,口中嘟囔道:“臭蚊子,又跑進來了。”
結果這一巴掌拍實了,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手掌也傳來的真實的痛感,驚得她猛地睜開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手筋抽了。
可是下一刻,她分明感覺到背後坐著一個人,頓時汗毛倒豎下意識的用半邊身子護住睡在身旁的兩個崽兒。
“呵~”景珩忍俊不禁,頓時起了壞心想嚇唬她一下,刻意壓低了聲音。
這一聲輕笑差點把秦笑笑的魂兒嚇飛了,她來不及想誰這麼大膽子敢夜闖護國公主府,在裝睡和奮起反抗中反覆思量,暫時選擇了前者。
兩個孩子就在身邊,她擔心激怒了對方,他會對孩子下手。
景珩看出了她的打算,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伸出手輕輕觸碰她裸露在外的臂膀,還帶著某種意味的捏了兩下。
色胚,居然是入室劫色的麼?
這下子秦笑笑沒法兒裝睡了,右手不動聲色的摸到小傢伙的枕頭下,那裡藏著他們倆睡前玩過的小木劍。
雖然小木劍不能殺人,但是劍尖絕對能夠捅瞎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在那隻色手慢慢向上,快要爬到秦笑笑的脖頸處時,她猛地抽出小木劍,翻身朝著色胚的眼睛迅猛的紮了過去。
這一下若是紮實了,就算沒有扎對眼睛,也會對面部造成不小的傷害。趁對方疼痛難忍之時,她還有機會大聲求救,總之決不會讓歹人逃走。
誰知“歹徒”反應更快,輕而易舉擒住了她的手腕,劍尖在距離他眼瞳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再也不能行進半分。
“笑笑,要謀殺親夫麼?”景珩的另一隻手順勢摟住了妻子的腰身,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語,下一刻清楚的感覺到掌下的身子僵硬了。
秦笑笑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就著夜明珠不甚明亮的光暈,她看清了男人熟悉的輪廓,瞬間淚如泉湧。
“別哭……”景珩低低嘆息,溫柔的親吻她的眼睛。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緊接著就是女子帶著哭腔的痛罵:“混蛋!想嚇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