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語和腹中的孩子轉危為安,驅散了連日來籠罩在秦家人頭頂上的陰霾。眾人歡喜過後,就開始為三寶的婚事做準備。
“三書六禮”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月初時聘禮就抬去了徐家,一共是三十二抬。其中二房出了一半,秦笑笑出了一半。
原本三寶說什麼也不要,秦笑笑覺得自己和徐則師徒一場,徐嫣這個小姑娘也很不錯,這份體面一定要給,就趁三寶沒工夫操心聘禮的事,跟大寶一起把這事兒辦成了。
雖然在京城其他大戶人家看來中規中矩,但是徐家很是滿意,認為秦家二房在沒什麼家底的情況下還準備了這麼多聘禮是對徐嫣的看重,為此給徐嫣的陪嫁也多添了一筆。
眼下要準備的主要是定下宴請的客人,這件事情由二房商定,其他人跑跑路將喜訊送到就好。
沒過多久,大寶拿著宴請名單一臉無奈的遞給了秦笑笑。
秦笑笑接過來一看,直呼好傢伙,這在街頭殺豬的朱屠夫的名字都在上面了,更別提自家大哥二哥的夫子同窗以及好友,他們和三寶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她無奈道:“大哥,就算這名單上的大幾百個人肯給面子願意來,你確定咱們這小院兒能擺得下這麼上百張酒席?”
大寶苦惱道:“你當我不清楚?這事兒傳開了,外人不知道該怎麼笑話,怕是以為我們打腫臉充胖子,把家底掏空給三寶湊聘禮,才會在他大婚這天請這麼多人,想撈一大筆禮金回本。”
秦笑笑點點頭:“是這個理,三寶剛入朝為官,聲名不能有損。這上面的名字你斟酌著發喜帖吧,左右不是二叔二嬸跑腿,你真正請了誰他們不會知道。”
大寶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背,剛才他反對的時候捱了趙草兒好幾拳:“行,就按你說的來。不過到了那天他們肯定會知道,你別忘了幫哥哥求情啊。”
秦笑笑憋著笑,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是自然,你都是當爹的人了,還挨二叔二嬸的揍像什麼話!”
大寶一臉感動:“好妹妹,還是你最疼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娘年紀越來越大,這脾氣也越來越大了,以前還能講講道理,現在是蠻不講理……”
他喋喋不休的對堂妹大吐苦水,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背後多出一個人來。
秦笑笑拼命的對自家大哥使眼色,可惜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愣是沒有驚覺,還關切的問道:“笑笑,你眼睛怎麼了?是不是讓沙子迷了?”
秦笑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笑著對他身後怒氣衝衝的趙草兒說道:“二嬸,您來了,奶奶和娘在後院呢。”
大寶渾身一僵,隨即頭也不回的跳起腳就跑,堪堪躲過了趙草兒揮過來的巴掌。
“不孝的東西,你有種就別躲!”趙草兒一擊落空,指著逃跑的破口大罵:“老孃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供你念書,給你娶媳婦兒,日日幫你帶孩子,你還在你妹妹面前編排老孃,今兒個不給你緊緊皮,老孃就跟你姓!”
大寶嬉皮笑臉的說道:“娘,笑笑在這兒看著,您老就給我一個面子唄!再說我說的哪句不是大實話,您這樣喊打喊殺的太沒道理了!”
趙草兒更氣了,知道跑不過他,脫下自己的鞋子就朝他砸了過去:“老孃就是不講道理,有種你站著別動!”
大寶身形一動躲開了粘著雞屎的鞋底,開始向一旁看戲的秦笑笑求救:“妹妹,快幫大哥說說好話唄,回頭大哥一定重謝。”
秦笑笑不好意思看戲了,上前攔住了趙草兒:“二嬸,大哥就是嘴上說說,咱們村子連三歲的小孩兒都知道他最是孝順您,給您買的金銀首飾和衣裳穿戴不完,村裡哪個大娘嬸子不羨慕您。看在大哥這麼有孝心的份上,您就別同他計較了。”
被她這麼一說,趙草兒想起了大兒子的好,臉上怒意稍解:“哼,他在你面前把我貶的一文不值,這口氣哪個當孃的能忍?”
秦笑笑忽悠道:“二嬸,您誤會了,大哥是覺得這兩年您的脾氣不太穩定,擔心您的身子有異狀,所以才來與我商量,想讓明月跟您摸個脈。”
許是她的表情太過正經,趙草兒竟然被她忽悠住了:“你還別說,這兩年我自己也覺得身子骨變差了,往年一年到晚在地裡忙活,再累睡一覺就好了,這兩年不行了,草頭都要挑不動了。”
秦笑笑忙道:“是呢,明月就曾說過,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紀容易體虛,徵狀就如剛才大哥同我說的那樣,會控制不住脾氣,隔三差五跟人大吵一架才鬆快。”
這話就不是忽悠了,明月的家傳醫書中確實有這麼一說,但不是每個女子到了這個年紀都會這樣,因此趙草兒不一定就是這種情況。
若是這麼說能讓她控制一下脾氣是好事,總是發脾氣容易傷肝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