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丫點了點頭,心裡並不在意安家二弟是否怪她:“二弟信了?就沒有對你說什麼嗎?”
兩個村子離的不算遠,年末的年禮又是安佑那小子送來的,安家老二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吵架了,又是為什麼吵。
安安眉心微皺,在她看過來前又恢復了平靜:“二弟沒有說什麼,只說小魚太小了,讓我們看仔細些。”
雪丫的嘴角勾了勾,兩眼望著鍋邊細微的白霧:“你不用蒙我,當年你二弟就不願你入贅,連他去入贅別家換彩禮給你娶媳婦的話都說出來了,怎麼可能對我沒有抱怨!”
安安不擅長說謊,一時間說話都不利索了:“二弟他、他只是擔心我,沒有挑你的不是……”
雪丫嗤笑:“你是一手拉扯他長大的兄長,對他而言你亦父亦兄,挑我的不是也是人之常情,我知道了又不會怪他。”
安安沉默了,清楚她不會怪他的家人,一是她的心胸沒那麼狹窄,二是她從來沒有在意他的家人,對他們全是看在他的份上的面子情。
雪丫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你兄弟姐妹的意見我不在意,今日你就給我個準話,要是我不給小魚改姓,也不再生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安安下意識的不想面對這個問題:“我、我還沒有想好,這些事年後再說。”
雪丫不允許他迴避,直視他的眼睛再次說道:“現在說和年後說有什麼區別,你要是個男人就給個痛快話!”
安安一聽,知道今日必須要說個明白了。他看著雪丫,反問道:“先不說改姓的事,你為啥不想生個兒子,兒女雙全不好嗎?”
雪丫笑了笑,情緒難辨:“兒女雙全當然好,可是生孩子是你一張嘴就能生的?十月懷胎的不是你,生孩子過鬼門關的也不是你,要是你能生也願意生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多養幾個。”
安安聞言,張嘴就想說嬌嬌和小魚都順順利利的生下來了,接著生也一定沒問題,然而對上雪丫似笑非笑的目光,所有的話堵在了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沒有經歷過生育之苦的人勸別人生,這跟站著說話不腰疼沒什麼區別。”雪丫掀開鍋蓋,拿起鍋鏟輕輕攪動著鍋底,防止粘鍋。
重新蓋好鍋蓋,她看著面露不安的人說道:“而且我經歷過的苦,不想嬌嬌和小魚也經歷,你敢保證有了兒子,不會偏疼他而忽視她們姐妹嗎?”
安安不自覺的攥緊手心:“不,不會的,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偏疼誰,你……”
“你不用急著保證,就拿嬌嬌和小魚來說,你心裡對她們姐妹真是一樣的嗎?”雪丫打斷了他的話,再次丟擲問題。
這一次,安安沉默了一會兒,語氣透著一絲不確定:“她們都是我女兒,我疼她們的心是一樣的……”
其實他很清楚,是不一樣的,嬌嬌是他們夫妻感情正濃的時候出生的,又是第一個孩子,初為人父的他灌注了所有的父愛。
小魚是第二個孩子,他私心裡希望這一胎是個兒子,待生出來發現是個女兒,他心裡也是歡喜的,但是多少有些遺憾。
加上這孩子出生時正值雙搶,他每天忙的腳不沾地,連吃飯睡覺都不敢多費時間,自然沒有太多的精力多關心小魚。此外還有個會說話會哄人的嬌嬌分散注意力,他能給小魚的關愛就更少了。
雪丫沒有反駁安安,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女人也能頂立門戶,將來嬌嬌和小魚長大了,她們誰願意招贅誰就招贅,要是願意生的孩子隨你姓,我也不會反對,你不用擔心會絕後。說句難聽的,男人自己不能生孩子,萬一他還不能讓女人生,該絕後還是會絕後。”
她能決定自己的孩子隨誰姓,但是不會強迫兩個女兒生的孩子必須隨她們姓。將來她們的孩子姓秦也好,姓安也罷,全憑她們高興。
安安知道雪丫說得出就不會反悔,不禁對她所說的女兒的孩子隨他姓的提議心動了。而且男人不能生孩子是大實話,還不能讓女人生孩子的也的確存在,一味的要兒子似乎也沒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他已經有了妥協之意。不管怎樣,他對雪丫還有感情,更何況還有兩個年幼的女兒,沒必要鬧到夫妻離休的地步。
正待安安想說什麼,哄睡了妹妹、悄悄躲在外面偷聽的嬌嬌風一樣的跑進來,兩眼發光的說道:“爹、娘,我願意,我願意招贅,十個八個都行,生的孩子一半姓秦,一半姓安,只要你們別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