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一通撒嬌撒痴非但沒有勾起爹孃的慈愛之心,小屁股還捱了幾巴掌,他捂著屁股委屈的縮在角落裡,不敢再胡說八道了。
第二天早上,兄弟倆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了,前往演武場蹲馬步練基本功。短短半年的工夫,他們長進了不少,已經能夠一動不動的堅持一刻左右。
這樣的寒冬臘月天,兄弟倆不懼風雪的堅持下來,不僅秦笑笑景珩倍感意外,連對他們要求嚴格的護國公主也很是欣慰。
孩子都這麼努力了,秦笑笑也不好意思睡懶覺,幾乎在他們下演武場之前起床,然後娘仨一起用早膳。之後雙胞胎就去徐府上課,秦笑笑則忙著處理府務。
待用完早膳,送雙胞胎出了門,秦笑笑回房換了身衣裳,準備前往小院兒與家人匯合。發現頭上的白玉釵子與衣裳不匹配,就從妝奩匣子裡挑了碧玉簪換上。
這時,星天面色凝重的走進來說道:“夫人,秦府來人了,說老夫人摔了一跤,不大好了。”
秦笑笑手一鬆,碧玉簪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兩截。
秦老夫人的身子骨一直不如別的老太太,每到秋冬時節便會犯咳症,人也怏怏的打不起精神,便是吃藥也不起什麼用,直到開春天氣轉暖才會好轉,今年亦是如此。
前陣子天氣不太好,不是刮冷風就是下雨雪,秦老夫人整日悶在屋子裡,精氣神就更差了。好不容易前天迎來了明媚的好天氣,她老人家在婢女的攙扶下迫不及待的出了屋子。
本來就想在院子裡逛逛曬曬太陽,被暖暖的日頭一曬,她就起了睏意索性讓人搬來了貴妃榻歇在了屋外。
只是歇了沒多久就起風了,秦老夫人在婢女的提醒下準備回房。沒想到上臺階時,不知怎麼的絆倒了腿腳,整個人一下子撲了出去。
左右服侍的婢女毫無準備,在慣性的衝擊下不僅沒能及時扶住秦老夫人,還被帶著一併摔了下去。
兩個婢女沒有大礙,就是膝蓋胳膊肘有幾塊青紫,秦老夫人這一摔,卻是再也沒能站起來。今日人更是糊塗了,連服侍了她幾十年的劉媽媽都認不出來。
馬車剛在秦府的大門前停穩,秦笑笑就跳下了馬車,一路飛奔至秦老夫人的院子。看到房門口站著的劉媽媽等人,她放緩了腳步,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劉媽媽一看到她,通紅的眼眶裡落下淚來:“老夫人在等姑娘,姑娘快進去吧。”
秦笑笑的喉嚨堵的厲害,泛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她衝劉媽媽點了點頭,快步走進房間裡,揹著醫箱的明月緊隨其後。
此時,屋外陽光燦爛,屋裡透著一股沉沉的壓抑。
秦老夫人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上泛著灰白之色,連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秦淮身著朝服背對著房門坐在床側,原本挺直的脊背佝僂下來。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床上的母親,眼底的哀色幾乎凝成了實質。
昨日老太太精神尚可,他今日就如往常那樣早早去上朝了。剛下早朝就收到管家派人傳來老太太不太好的訊息,連朝服都顧不得換就匆匆回來了。
彷彿聽到了門口的響動,秦老夫人突然睜開眼睛,迫切的看了過來:“笑笑,是不是笑丫頭來了?”
秦笑笑瞬間紅了眼眶,飛快的越過秦淮撲到床前,緊緊地握住老人伸過來的手:“奶奶,是我,我來看您了。”
秦老夫人來來回回看了好一會兒,眼神才聚焦起來落在了孫女的臉上,臉上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來:“你這麼忙還跑過來,我一個老婆子有什麼好看的。”
秦笑笑心像是被針扎過似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砸在了秦老夫人的手背上。她急忙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副開心的模樣:“奶奶胡說,您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老太太了,我每次看了都看不夠。”
秦老夫人張開嘴,想如以前那般開懷大笑,胸口卻沉悶的慌根本笑不出來。她老人家意識到了什麼,念念不捨的看著孫女:“笑笑,奶奶要不行了,這一次你多看幾眼,以後就看不到了……”
秦笑笑心頭大慟,彷彿被重錘狠狠地捶了一下:“不會的,您這麼年輕,定會長命百歲!上次您還說要看您的曾孫娶媳婦兒,要看到玄孫出世呢,您不能說話不算話!”
秦老夫人嘆了口氣,無力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這一次奶奶要食言了……”
說罷,她老人家歇了歇氣,看向自己唯一的孩子:“我交代你的話,你都記住了?”
秦淮動作僵硬的點了點頭,不錯眼的看著母親:“記住了。”
秦老夫人放心下來,神情變得愈發平和:“記住了就好,記住了我就放心了……我要跟笑笑單獨說會兒話,你出去吧,別在這裡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