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八月姐妹倆的滿月酒一過,秦笑笑在景珩和護國公主的強烈要求下,又坐了半個月的月子這才恢復了“自由身”,可以帶著兩個閨女出門溜達了。
九月秋漸深,尚不滿兩個月的雙胞胎小臉兒長開了,徹底擺脫了剛出生時皺巴巴、紅通通的模樣,變得又白又嫩,能從五官眉眼看出幾分景珩的影子。
不過兩個孩子到底還小,帶出去容易受到驚嚇。秦笑笑稍作思索就放棄帶她們出門,叮囑明月溪橋留在府裡看護她們後,就上了馬車前往星月湖的種植園。
自查出懷孕她就沒有去過種植園,那邊有什麼事都是幾個管事來府裡向她彙報。上個月棗園豐收,進入製作幹棗的環節,她要看一看今年幹棗的品質才能放心。
幾個管事不知道東家要來,直到有人稟報秦笑笑的車駕到了附近,他們才匆匆忙忙的趕過來迎接。
秦笑笑擺擺手,免了他們的行禮問安:“我到四處轉轉,你們忙各自的事去吧。”
幾個管事知道她的脾氣,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提醒道:“園子裡恐有尚未冬眠的蛇蟲毒物,請夫人慎重入內。”
秦笑笑點點頭,卻是帶著星天幾個率先去了製作幹棗的作坊。
這作坊是去年年初在她的示意下修建好的,裡裡外外佔地達六畝之廣。平坦的曬場上鋪滿了紅棗,有二三十個或年輕或年長的婦人穿梭其中,不停的翻動半乾的紅棗。
此時,近半的屋子上方輕煙嫋嫋,一股濃郁的香甜氣息飄散在空氣中,惹得不少鳥兒來去穿梭,停留在屋頂上張望。不遠處的雜樹叢中,甚至還有幾隻來回跳躍的松鼠。
快要入冬了,這些小傢伙需囤積足夠的糧食越冬,否則到了滴水成冰的時節,它們再想獲取食物就難了,有餓死凍死的可能。
因此這些鳥和松鼠就盯上了作坊,因為製作幹棗的過程中多少會出現品相不好的幹棗,一些明顯賣不出去的會被作坊裡的人消化掉,也會送一些給松鼠小鳥。
要知道每年種植園也是會遭遇蟲害的,這些小鳥是捉蟲子的好手,有了它們棗園就能少受蟲害。
松鼠倒是沒什麼用,還會偷偷爬上樹偷大棗兒吃,不過它們個頭小小,長得又可愛,鮮少有人能夠狠下心來拒絕它們的討食。
看著這生機盎然的一幕,秦笑笑的心情很是不錯,隨手往雜樹叢的方向丟了一把幹棗,那些小松鼠就飛快奔下樹,兩隻小手迅速抱起地上的幹棗往嘴裡塞。
“呵呵~”秦笑笑被這幾隻小東西進食的可愛模樣逗笑了,見它們吃完了還在往這邊張望,卻是沒有再撒一把過去,免得把它們慣壞了不思上進。
松鼠:???
它們就是討口吃的罷了,要什麼上進心?上進心能變成好吃的幹棗嗎?
曬場上的女人們聽到笑聲,下意識的看了過來。發現是秦笑笑來了,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迎了上來:“夫人,您來了!”
秦笑笑見她們衣著整潔面色紅潤,不復剛入種植園時的悽苦茫然,不禁笑著點了點頭:“你們來這裡有一年多了吧,一切都習慣嗎?”
最年長的婦人哆嗦著唇,激動的說道:“好,好,老婦人活了四十多年,就數這一年裡過的最舒心,這都是是夫人的功勞,是夫人讓老婦人活的像個人……”
她的命運極其悲慘,年幼時失去了父母,家產悉數被親戚搶去了,自己也落到了親戚手上,過著吃不飽穿不暖,日日有幹不完的活兒,還是親戚一家的出氣筒。
等她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更是被親戚八兩銀子賣給了一個打死結髮妻子的老男人。婚後她幾乎天天遭受丈夫的暴力,連懷孕時也不能倖免。
後來好不容易生下了兒子,以為這輩子終於有了指望,可是誰能想到兒子隨了父親的暴戾,小小年紀就對她拳打腳踢。在娶妻生子後,夫妻倆把她當作奴僕一樣使喚,過的生不如死。
去年她的丈夫喝多酒,意外失足溺水而死,她鼓起勇氣跑了出來,就想著哪怕在外面餓死凍死,也不願意被兒子兒媳磋磨而死。
機緣巧合之下,她知道了會收留無處可去的婦女做工的種植園,於是找了過來,並順利的留了下來。
這一年多里,她吃住在種植園,雖然每天都要幹活,但是這裡有飯吃,有床睡,有工錢拿,還沒有人會打她罵她,讓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活的像個人,有了做人的尊嚴。
對秦笑笑這個種植園的主人,她發自內心的感激著,幾乎日日祈求種植園能盈利,能順順利利的辦下去,這樣她就能一直留在這裡。
老婦人的話深深的觸動了其他人,她們七嘴八舌的說道:“夫人,這裡很好,洪管事他們也很好,沒有苛待我們,生病了還讓我們休息,給我們找大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