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們踩著嘉明郡主的血和淚,對外塑造出寬厚仁義的名聲,更加令人不齒。
看到景珩的反應,秦淮的嘴角勾了勾,問道:“你有何想法?”
景珩把紙頁還給他,冷冷的說道:“讓嘉明郡主進宮,一舉將張家打落谷底,再借助此事造勢,讓那些老頑固知道,任憑他們官位再高,也有庇護不住至親骨肉的時候。”
秦淮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倒不如推波助瀾,讓嘉明郡主如願,如此對朝野上下震動更大,對更改戶婚律一事更為有利。”
景珩皺了皺眉,明顯不贊同:“這麼做,會牽連無辜。”
秦淮聞言,眼底浮現出一絲漠然:“既然嘉明郡主存有這樣的心思,必是對張家恨之入骨,怕是將其挫骨揚灰也難消心頭之恨,不會聽從別人的勸告,進宮向聖上求助。”
景珩知道他說的在理,卻還是固執己見:“先試試看,若是嘉明郡主不願,在按你說的來。”
秦淮看著他,神情讓人有些捉摸不透:“還是太年輕了。”
景珩面無表情:“比不得秦大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不成想,秦淮非但沒有生氣,竟是笑起來:“好,很好!”
景珩懶得管他是稱讚還是嘲諷,繼續跟他討論起如何借嘉明郡主一事,達成更改戶婚律的目的。
兩人在書房待了許久,直到日影東移,景珩方從裡面出來,到秦老夫人的院子接秦笑笑回府。
秦老夫人很是不捨,在秦笑笑保證會時不時過來看望她後,她才高興起來,一路送他們出府。
上了馬車,景珩就主動說起了和秦淮之間的討論,將討論出來的幾個可行之法對秦笑笑一一說了。
秦笑笑的關注點卻在嘉明郡主的身上,咬牙切齒的說道:“嘉明郡主都自動求去了,他還死死的拽著人不放,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喪心喪德之輩?”
景珩順勢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不是所有人都如張世仁一般,他如此逼迫嘉明郡主,實則沒有給自己留活路。放心吧,他不會有好下場。”
被他輕言柔語一安慰,秦笑笑氣順了些,心情還是好不起來:“嘉明郡主以郡主之尊尚且遭人磋磨,那些出身不如她的女子,遇到了惡狼一樣的人家,更無反抗之力。”
景珩不願她為旁人傷神,把她摟的更緊了些:“我和秦大人會盡快達成此事,讓那些受苦的女子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秦笑笑埋首在他的胸前,雙手環住他的腰身,悶聲道:“一定會成功的!”
話是這麼說,眉宇間卻始終有股散不去的愁緒。
她很清楚,即便更改了戶婚律,能夠讓女子擁有休夫的權利,讓她們逃離魔窟一樣夫家,真正有勇氣這麼做的極少。
其一,若是孃家不肯接納她們,休夫後她們無處可去。
其二,若是夫家強勢兇惡,以她們或是她們家人的性命相要挾,又有幾個人不怕,願意冒死休夫?
其三,沒有謀生之能,脫離了夫家,又不能回孃家,她們或許會墜入更加悲慘的境地。
如此一來,更改後的戶婚律,只能讓那些孃家可靠且能壓制住夫家的女子重獲自由,而本身具備這兩點的女子,反而不大會遭受夫家的虐待。
不過她想更改戶婚律的初衷,是為了讓類似於趙繡繡這樣的女子獲得解脫。哪怕只能解救一個女子脫離苦海,費這一番工夫也是值得的。
想到這裡,秦笑笑的心裡好受了些,有個模糊的念頭在腦海裡閃現。
她迅速抓住這個念頭,連忙從景珩的懷裡坐起來,跟他商量道:“鯉哥哥,之前你給的十萬兩銀子全部用來買山頭種棗樹怎麼樣?”
景珩在心裡算了算,笑問道:“你可知這些銀子能夠買多少個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