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滿心不悅,正要讓剪刀石頭布把他們攔下,秦笑笑撓了撓他的掌心,衝他搖了搖頭:“大庭廣眾轟下船,他們的面子不好看,就帶著他們一起吧,人多也熱鬧。”
景珩如何不知妻子的顧慮,冷冷的看了連承裕一眼,到底不想讓她擔心,只好忍住了轟人的衝動,帶著她來到了船頭,不讓這些傢伙擾到她。
秦笑笑有些無奈,很擔心他這性子得罪人,尤其是這些人都是聖上的親孫,就身份而言不比他低。
他日聖上和母親不在了,誰知新君會待他們如何,能不樹敵自然最好,誰也不知道這群人裡有沒有心胸狹隘之輩。
連承裕等人自然聽到了秦笑笑的話,一個個得意的看向眼黑臉的景珩,深覺今日這一趟來得特別值。
如此還嫌不夠,他們歡快的圍攏過來,殷勤的說道:“小表嬸,京城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以後小表叔到衙署當值沒空陪你,我們陪你玩,保證讓你流連忘返。”
他們正是愛玩鬧的年紀,上面有身份貴重的父親頂著,且又不是被寄予厚望的嫡長子,日子過的別提多瀟灑自在了,一股子少年意氣還很重。
在見到秦笑笑之前,他們是看不上她的,覺得她出身低,喊這樣的人嬸嬸著實有辱身份。
這幾天他們聚在一起,議論的最多的除了景珩這個表叔會不會洞房外,就一致認為他腦子不好使,娶一個土裡土氣的農家女為妻。
今日一見,他們才知道自己完全錯了。小表嬸是出身農家沒有錯,可是非但不土,還比他們見過的所有的貴女都好看。
而且見人帶著三分笑,一看就知道脾氣很好。最重要的是,小表叔不喜歡他們靠近小表嬸。他們最喜歡跟小表叔對著幹,如此何不跟小表嬸交好,讓他好好醋一醋。
抱著這樣的念頭,這幫少年對秦笑笑抱有極大的熱情。
這份熱情讓人難以招架,一開始秦笑笑還能提醒自己是長輩,在晚輩面前要有長輩的樣子。後來聊到興起之處,就差跟他們稱兄道妹了。
連承裕等人也發現小嬸嬸很不一般,見識談吐根本不像是農家長大的女子。
同樣一個問題,夫子的見解讓他們覺得是陳詞濫調,激不起半點興趣,到了她的嘴裡卻是令人耳目一新,迫不及待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漸漸的他們對秦笑笑生出一股發自內心的敬佩情緒,倒是忘記了一開始親近她的真正目的,恨不得引以為知己。
畫舫的氣氛很是融洽,時不時有笑聲傳出,驚起了水邊的野鴨。唯獨景珩黑著一張臉,只覺得這幫傢伙委實礙眼,之前該把他們全部轟下船。
一番談天說地後,有人發現了畫舫裡的魚竿和餌料,便提議把畫舫停下,來一場垂釣比賽。
這個提議得到了其他人的熱烈響應,還拉上了秦笑笑這個長輩,並且紛紛以隨身攜帶的佩玉、指環等作為彩頭。
秦笑笑不好掃興,就答應下來。
只是她今日出門什麼都沒帶,不可能把今日景珩送給她的翡翠頭面拿出來,只好求助於他,讓他幫自己把彩頭出了。
這一次景珩很好說話,解下了腰間的玉佩跟其他人的彩頭放在一起。
誰在一炷香內釣的魚最多,這些彩頭就歸誰所有。
畫舫上自帶的魚竿只有兩根,就從別的畫舫買來了七八根,夠他們十個人用了。
“小嬸嬸別擔心,一會兒我們讓著你,不會叫你輸的沒面子。”連承裕接過侍從穿好餌料的魚竿,笑嘻嘻的對秦笑笑說道。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小表嬸,釣不到魚你也別哭鼻子,以後咱們一起玩,比賽的機會多著呢,總會讓你贏的。”
秦笑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希望一炷香後,你們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論釣魚,她還沒有輸過誰。哪怕不動用能力,這些魚兒也會爭先恐後的咬她的鉤。不得不說,跟這幫傢伙下彩頭進行釣魚比賽,分明是她在佔便宜。
“哈哈,好,小嬸嬸,咱們就好好比一比!”見秦笑笑如此自信,連承裕等人不敢掉以輕心,對這場垂釣比賽多了幾分認真。
待香點燃,十個釣鉤先後投入水中,在水面激起輕輕地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