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人也都跪下,哭求。
封天極冷笑一聲,絲毫不為所動:“本王和王妃對你們恩重如山,你們尚且如此,若沒有恩重如山,你們待如何?
本王就是平時對你們太過寬厚,讓你們口無遮攔!”
管家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沉聲呵斥:“我給過你們機會,曾經幾次敲打,但你們依舊背地裡胡說八道。
如今事發,王爺不要你們的命,已然是寬容,還妄想什麼開恩?
不想去伺候別的主子,還不是因為咱們王爺寬厚,你們是想在府裡養老吧?”
南昭雪心想,老管家一語中的。
事到現在,她也想明白了,應該就是像封天徹所說,這些人定在背後說了她什麼,比如說被封天極厭棄,或者要趕她出府之類的。
看著哭成一片的人,南昭雪也沒多少同情心,做事說話總要付出代價,更何況如管家所說,定然也是給過他們機會的。
她心頭微動,問道:“那些話,是從誰嘴裡說出來的?找到根源,或許可以從輕發落。”
這麼一說,那些人都面面相覷,那婆子先說道:“王妃明鑑,老奴是路過花園子時,聽花匠說的。”
花匠又急忙說:“王妃,奴才是聽雜役說的。”
雜役又說是聽採買說的,採買說,只廚房婆子說的。
轉來轉去,管家的臉都要綠了。
好傢伙,這府裡的統共就那麼多分工,這些人說的都快占上一半了,他這個管家當得也太失職了,就算是王爺不追究他的責任,他這老臉也掛不住了。
南昭雪微眯著眼睛,認真聽著,直到這些人都說完,才緩緩開口:“所以,你們說了半天,也說不上來是誰說的。對嗎?”
眾人互相對視,好像……是的。
“信謠,繼而傳謠,你們從聽這些話開始,就失去了本心,”南昭雪目光沉沉,“你們這樣的人,就是被人利用的炮灰,三兩句話傳出去,你們的嘴和說出來的話,就成為利箭,無情地射被議論的人,至於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自己都不在意,誰會在意?”
“所以,多少人被唾沫淹死,多少人被舌頭壓死,這是危言聳聽嗎?絕對不是。”南昭雪目光沉涼,“人在低處不要緊,地位不高不要緊,要緊的是,心有所向。
這個所向,並非是強迫你們向著主子,而是向著陽光,可以卑微如塵土,但不可扭曲惡毒。”
南昭雪靜靜站立,聲音冷靜,下面的人不自覺抬頭,看向她。
忽然間像被擊中心裡某處,第一次因為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而羞愧難當,後悔不已。
“王妃……”
封天極心頭微震,不斷默唸她剛才的那句“心向陽光,”竟生出幾分豪情。
這些話,真應該讓他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聽聽。
南昭雪目光掃過他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按王爺所說,發賣,到了新主子那裡之後,好好做活;二,王爺和本王妃名下有幾個莊子,你們去莊子上幹活,老實本分。二選一,選吧。”
南昭雪很清楚,這些人都是有賣身契在王府,還有的甚至是家生子,她無法改變這個時期的制度,但可以最大程度的給他們自由。
在她看來,這其實就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覺得不合適,辭退就行了,沒必要斷人生路。
但這些,她不能說。她只是一個人,無法以一己之力,去改變整個社會。
她粉身碎骨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