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似笑非笑,她大概猜到,時遷這是要幹什麼了。
封天極眼角的餘光看著她,心頭砰砰跳。
剛才那些……她聽見了沒有?
沒有聽見吧?否則怎麼無動於衷?也不臉紅?
可他聽見了,她能沒聽見?
糾結死。
南昭雪完全沒有注意到,封天極此時的糾結,她正想看接下來怎麼發展。
時遷目光一轉,看向正欲悄然退走的李書生。
“李公子,別走啊,您這篇文章在下的小小書局實在是接不住,您若是缺銀子花,大可以說一聲,看在您的才名上,資助您一些,也並非是不可以,何必要寫這樣的文章,自甘下賤呢?”
自甘下賤。
這幾個字說得輕飄飄,卻像耳光重重砸在李書生臉上。
“你……一派胡言!我何曾寫過這樣的文章?”李書生惱羞成怒,“你若再敢胡說,我……拉你去見官!”
“李公子,”時遷收斂了笑容,“在下也是好言相勸,你若是不認還反咬一口,那就別怪在下不客氣!”
他手中的紙一抖:“諸位看,想必你們其中也有識得李公子字跡的。”
李書生臉色一白:“你胡說,這……這肯定是你模仿的我的筆跡,故意陷害於我!”
“嘖,”時遷挑眉嗤笑,“敢問您是哪個大家啊?有什麼名作?在下放著那麼多名人不去模仿,非來模仿你?”
“你……”
這件事情實則一眼就能看清,眾人看李書生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站在簾子後頭的曹舍主也不再躲著,一邊走一邊道:“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時遷打量他一眼,此人身材頎長,海藍色錦袍,腰側垂著白玉玉佩,紅色流蘇隨風輕擺。
他面板白淨,細眉細眼,眼角微微上挑,自帶三分風流,薄唇紅潤,嘴角還有一顆痣。
早在曹舍主的人去書局找麻煩的時候,時遷就打聽清了這位曹舍主。
他拱拱手,笑容標準:“在下時遷,見過曹舍主,今天不請自來,真是打擾了。”
曹舍主心中訝然,沒想到對方竟然一眼認出他。
他先向蔣錦皓行了個禮:“小世子安好,小世子能來,實在是令在下這小小詩舍,蓬蓽生輝。”
蔣錦皓略一頷首,也懶得答話,保持高冷驕傲。
曹舍主淺淺一笑,這才對時遷道:“聽聞時掌櫃的書局生意不錯,今日才得見時掌櫃,真是幸會。”
“哪裡哪裡,曹舍主才是聲名遠播,手下人個個精明能幹,在下佩服。”
曹舍主細長的眸子微眯:“過獎。”
時遷話峰一轉:“曹舍主今日是東道主,勢必有很多事情要忙,在下人微言輕,不勞曹舍主招待。”
他又看向剛剛吐了一口氣的李書生:“李公子,接著談吧。”
李書生:“……”
為何非要揪住我不放!
曹舍主眉心跳了跳:“時掌櫃,關於李公子的事……”
“怎麼?此事曹舍主也知道?莫非你也看過李公子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