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給她把把脈,確定沒什麼事,這才徹底放心。
“那會兒應該也給她一粒藥,”她有點後悔。
封天極輕聲說:“這丫頭乍乍乎乎,要是清醒著,說不定會被發現。不過,為什麼同一種香,時遷就精神奕奕,她就這樣睏倦?”
“香和藥,本就是同源,反應到人的身上,也是各有不同,”南昭雪目光深沉黝暗,“現在可以確定,香氣就來自後山。”
封天極看向窗外,遠遠的,道觀隱匿於山林中。
“我們可以再來一趟。”
“自然。”
行到路口,馬車慢下來靠邊,果然碰到回來的百勝。
百勝跳上馬車,封天極掀車簾讓他進去回話。
“王爺,王妃,果然有那麼個地方,一路向著靈女指的方向,有三棵長在一起的樹,樹下沒有人。”
“但,有屍首。”
這個結果,和南昭雪所料差不多,但聽到訊息確鑿,心頭還是有點難受。
封天極也一時沒有說話,半晌,南昭雪問:“怎麼死的?”
百勝面色難看了一瞬:“具體怎麼死的,還不知道,但……皮沒有了。”
“什麼?”南昭雪一驚,“被剝了皮?”
“是,那位老夫人承受不住打擊,當場昏死過去,連屍首帶她本人,都是被抬回去的。”
南昭雪沒有笑意的笑了笑:“老母親一心尋女,結果找到的卻是屍首,還死得這麼慘,任誰能受得住?”
百勝點點頭,嘆口氣:“是的,圍觀的人都跟著難過,也都說靈女果然靈驗,料事如神。”
封天極臉色陰沉,手緊握成拳。
馬車中極其沉悶,和來時的歡聲笑語皆然不同。
忽然外面又傳來一陣哭聲。
百勝跳下馬車,低聲回稟:“王爺,是個老漢,據說是個鐵匠,有個女兒前陣子去集市賣鐮刀,一直沒回來。”
南昭雪額角跳了跳,封天極挑簾往外看。
果然,一位老漢抹著淚,正在街頭哭,看到路過的姑娘就叫一聲“翠兒”,看起來神智已經不太正常。
時遷回頭問:“主子,要不我去問問?”
得了允許,他跳下馬車,走到老漢身邊,又是陪著嘆氣,又是說好話,還向四周的人詢問,沒多一會兒就問清了。
“老漢姓劉,一輩子沒娶妻,後來收養了個女孩兒,取名劉翠兒,疼愛得不得了。
他靠打鐵為生,日子過得不富裕但也不愁吃喝,翠兒懂事,經常幫著賣東西,還因此認識了一個獵戶,叫秋生。
年輕人互相喜歡,乾脆就請媒人登門,婚事說定,那天翠兒去賣鐮刀,然後給秋生送東西,可這一去,就沒再回來。
劉老漢去找秋生,可秋生說,根本沒有見著,劉老漢不信,就在秋生家鬧起來,結果發現了翠兒要去賣的鐮刀。
劉老漢當即報了官,秋生入獄,卻高呼冤枉,不肯認罪。”
南昭雪聽完沒說話,封天極擺擺手,讓時遷繼續趕車。
劉老漢的哭聲和叫女兒的聲音還在車後,慢慢飄遠,聽不見了。
車裡的氣氛更加壓抑。
回到卓府,南昭雪一直沉默著,封天極倒了杯水給她:“你想怎麼做?只管說,我陪你去。”
南昭雪抬眼看他:“我想去吳家一趟。”
“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