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又接著說:“那個男嬰後來就被送出宮,老奴並不知道送去了哪時,但猜想著,應該是送去給餘國舅。後來不久,老奴也招來了殺身之禍。”
“珍貴妃想把此事瞞住,就欲殺老奴,老奴苦苦哀求,適逢餘國舅又進宮,他說,為避免麻煩,要把老奴帶出宮去殺。
出宮之後,餘國舅說,要給老奴一條生路,讓老奴藏身在別苑,偶爾他帶姑娘回去,有懷了身孕的,就替她們打抬……”
“那個季將軍的手下,他的女兒也是其中之一,老奴記得她,她長得很好看,餘國舅說,生下的孩子定也十分漂亮,就想著讓她生下孩子,那孩子還是老奴給接生的。”
容妃聽到這裡,跪走兩步,手扒著龍書案,聲淚俱下:“皇上,皇上!您聽見了嗎?您要為臣妾作主啊!”
皇帝皺眉,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
容妃回頭盯著婆子:“你說,珍貴妃宮中那個宮女,叫什麼!”
婆子想了想:“好像是叫融春。”
皇帝一愣,這名字有些耳熟。
“融春?”
封天極和南昭雪對視一眼,他提醒道:“父皇,月貴人身邊的掌事宮女,就叫融春。”
皇帝恍然大悟,低頭又看看封天極寫的摺子,可不是,裡面提到一個宮女,叫融春。
“皇上,”容妃嘴唇微顫,“臣妾自認無才,也不懂得教導孩子,但臣妾一直都說,讓他以父皇為榜樣,聽聞他……做出那樣的事,臣妾怎麼也不敢相信。現在,臣妾算是明白了……”
她掩面嗚嗚哭出聲:“我可憐的兒子,他是被人給陷害了!”
皇帝往龍椅上輕輕靠了靠,一言未發。
“皇上,融春是月貴人身邊的掌事宮女,她偷摸把我兒騙去月貴人宮中,又趁著月貴人酒醉,把她推下樓,把此事嫁禍給我兒……”
容妃說到這裡,手一指珍貴妃:“是你!是你指使融春,定然是你!”
“你胡說什麼?”珍貴妃惱怒,“本宮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何?你還問為何?”容妃短促笑出聲,“當然是害了我的兒子,好為你的兒子開路!”
她霍然轉頭,狠狠盯住封天極。
“你們母子,可真是厲害,一個暗地害人,完了還把人滅口,一個卻裝模作樣的調查,這是要把我的兒子置於死地嗎?”
皇帝目光沉沉,在她們兩人的身上掠過,最後直視封天極。
封天極面無懼色,眉梢都沒有動一下。
皇帝看著他,嘴裡問珍貴妃:“這個婆子所說,是否屬實?融春,是否曾與餘仲奇私通?”
珍貴妃微合一下眼睛:“皇上,融春與臣妾的兄長,的確曾經有過私情,但……”
“皇上,您聽見了吧?珍貴妃親口承認了!”容妃重重叩頭,“皇上,請您為臣妾母子作主啊!皇上……”
“容妃,你休要胡說,就算融春與我兄長有過什麼,但此事與天極無關,更與這次的事情無關!融春自去月貴人宮中,與我便再無瓜葛。”
“再無瓜葛?呵,說得輕巧,她有那麼多把柄在你手中,你讓她幹什麼她不肯?”
“更何況,在她眼中,你對她有恩,是大恩人,為報恩,有什麼做不得?”
容妃也不是好惹的,她本就與珍貴妃相當,況且這次珍貴妃的確是理虧在先。
南昭雪輕嘆一聲,整理一下衣袖,邁步上前:“父皇,關於餘國舅的事,兒媳本不該插手,但繞來繞去,最終又回到月貴人的案子上,您封兒媳為查案使,那兒媳就有職責,也有問話的權力,對吧?”
皇帝心口發悶,正在頭疼,見她開口,眸子微眯道:“你有什麼話要問?”
“兒媳想問容妃娘娘,你是如何得知,月貴人是酒醉墜樓?”
容妃一愣:“這……這不是人盡皆知的嗎?”
“人盡皆知?還真不是,”南昭雪搖頭,“別說這種細節,就是月貴人已死的事,還捂得嚴實,知道的沒幾個,我與王爺都是去查過之後才知道。”
“所以,敢問容妃娘娘,您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