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站著神策軍,見是封天極和南昭雪,也不敢多加阻攔,開門讓他們進去。
沉重的宮門又在身後關上,南昭雪目光環視四周,雜草瘋長,乾枯的還壓著碎雪,盡顯蕭條。
門窗上都沒有完全的窗紙,呼呼透著風,殿內連絲熱乎氣兒都沒有。
封天極把南昭雪護在身後,牽著她的手往裡走。
雍王坐在一張破舊的床上,正瑟瑟發抖。
看到封天極和南昭雪來,他著實愣了愣。
“怎麼是你們?”雍王立即站起,勉強維護形象。
“你們是來看本王笑話的嗎?”
他雙眼佈滿血絲,鬍子茬也露出來,嘴唇乾裂,凍得面板微微發紫。
和他初現在小城,意氣風發的去往宋昭府中時,判若兩人。
封天極不慌不忙:“雍王兄想多了,本王沒興趣也沒時間看你的笑話,此次我們夫妻奉父皇的旨意,查辦此事。”
雍王眼中飛快閃過驚訝:“讓你們?查本王的案子?”
封天極懶得重複,直接問道:“雍王兄,此事瞞不住,你如實說吧,是不是你把月貴人推下樓?”
“胡說!本王沒有,”雍王一口否認,“本王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推她下樓?與本王有何好處?”
“不一定非要有好處,”南昭雪接過話,“也可以是你藉著酒力想對她用強,她卻抵死不從,你惱怒之下,腦子一熱把她推下去。”
“沒有!”雍王怒目盯著南昭雪,“你們想趁機栽害本王?休想!”
“雍王兄,”封天極冷然看著他,“你是不是清白的,還沒有定論,何來栽害一說?若非你自身不正,暗夜去月貴人宮中,又豈會有今日之事?”
雍王:“……”
南昭雪目光平靜,語氣中卻暗藏洶湧:“月貴人的確是被人推下致死,並非自己跳樓,當時除了你,樓上可還有其它人?”
雍王一怔:“被人推下?確定?你們如何確定?”
“她背部著地,腰間有青紫,乃是被欄杆抵住後腰所致,”南昭雪字字清晰,“她若是自己跳下去,會是面部著地,而不會傷到後腦和後腰。”
雍王一臉震驚地跌坐回床上,喃喃道:“怎麼會……”
“究竟如何,你如實說吧!”封天極眸色幽深如夜,“本王身為大理寺少卿,父皇把此事交給大理寺,就是不想此事鬧大,若非如此,就憑你的罪過,早該押去大牢,三司會審也不為過!你真想那樣嗎?”
雍王當然不想,要真的三司會審,還是審的這種荒唐事,他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他頹然地雙手捂住臉,長長嘆氣。
封天極絲毫沒覺得他可憐,繼續問:“你與月貴人,可曾私下有染?”
雍王的手唰一下放下:“沒有,我當然沒有!”
“沒有?”封天極笑容玩味,“若是私下沒有,那怎麼會月貴人一約你,你便深信不疑地去了?”
“這次諸王進宮,為的是太皇太后的法事,父皇曾嚴旨,不許我們等接近後宮妃嬪,連母妃都不能見,以免破壞法事。
本王倒是奇怪,月貴人究竟是如何能讓雍王兄敢私下違抗父皇旨意?”
南昭雪在一旁恨不能拍手叫好,封天極平時話不多,關鍵的時候真是句句見血,一擊即中。
雍王吱唔道:“是……是她宮裡的宮女來的,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我商量,我吃了點酒,腦子也有點昏,本不想去,但那宮女說,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所以我才去了。”
南昭雪看著他的神色,沒錯過他眼中一閃即過的慌亂。
連自稱都變了,可見雍王的確心虛。
他在掩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