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靜靜地聽著。
隨著瑛嬤嬤的講述,似乎也回到三十年前。
皇帝不知為何,到了西洲附近,還脫離隊伍,獨自迷了路途。
就在飢渴焦急,以為要命喪的時候,遇見如同仙子一般的少女。
少女救了他,卻也招來殺身之禍。
他是一國帝王,美色,財富盡在掌控,就覺得這些東西理應歸他所有。
何況,還有他無法掌控的,長生。
他動了心思,要西洲煉製長生藥,若是不從,就滅掉他們全族。
神女本就擔負守護全族的使命,她義無反顧,為人質也好,為護族人也罷,跟著皇帝入宮。
為了掩人耳目,皇帝沒有給她任何名分,只說她是罪臣之女,入宮為奴。
她開始幹活,勞碌辛苦卻沒磨去她的性子。
皇帝也始終派人關注著她,直到有一次,醉酒,控制不住狂野的心和慾望,沾汙了她。
她也被帶離做苦工的地方,被安排在那處宮院。
有人說她是一步登天,也有人說沒有背景終究是浮萍。
她都不在乎,也很少和人來往。
唯一交往過的人,也就是林妃。
她指出林妃的香料有異,救了林妃和她的孩子。
南昭雪手裡的動作早就停下:“後來呢?她是被誰害死的?”
瑛嬤嬤抬頭,蒼白的臉上浮現無奈的慘笑:“是她自己。”
“什麼?”
“西洲神女,天生就註定孤獨終老,不能與男子婚配,否則,就會喪失天生的靈性,不再有神賜予的制香製藥之能,還會……因為被汙了血脈而亡。”
“她剛開始隱忍,答應來皇宮,其實也是權宜之計,臨行時,她告訴族中族老,帶著全族遷移到別處,兩年時間,足矣。”
“所以,她那時候就存了死志?”
南昭雪心中震驚又悲涼。
“是的,可是,沒多久,她又發現有了身孕,大概出於母親對孩子的愛,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但很快,她的身體也有些撐不住了,經常出現幻聽,幻象,精神一日日差下去。”
“我想,那大概就是香神的懲罰。”瑛嬤嬤聲音低沉,“之前,我在等神女出生的時候,也曾經無意中聽族老們說起過。
以前也有過神女悄悄和男子私定終身的事,也是出現幻聽幻象,精神受損,折磨至死。”
南昭雪第一直覺就是,這種說法實在荒謬。
“繼續說。”
“後來,她終於熬不住,但孩子那麼小,她很是不捨,在最後的日子裡,她儘可能多的留下東西給孩子,沒日沒夜的趕製小衣服,小鞋子,還寫了不少叮囑的話。”
南昭雪心如刀割,手指收緊,從來沒有聽封天極說過此事,只怕,這些東西,一樣也沒有落到封天極的手上。
“她死去之後,我知道我的死期也不遠了,所以,我就逃到以前做苦活的地方,放把火燒了一個宮女們的住所,趁機殺了一個身形相貌和我差不多的宮女,弄了假傷疤,假裝成她。
直到後來,被皇后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