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馬車換了,不是那天出行時的那輛。
他的胳膊仍吊著,但不似之前那麼高,隱在黑色奢華大氅裡,倒也看不太出來。
他今天刻意裝扮了一番,赤金鑲八寶的發冠,明黃色蟒袍,腰纏玉帶,兩側是玉佩和香囊。
黑色織金大氅,墨狐毛領襯著他略帶病容的臉,眉毛黑濃,眼睛似有潭水。
不得不說,人樣子的確不錯,通身的氣派也是皇家該有的風範。
他的母親是皇后,南昭雪雖然沒有見過,但必定相貌不差。
南昭雪從車窗往外瞧著,氣氛已經開始緊張。
太子要把人帶走,被封天徹阻止。
“老七,你這是幹什麼?”太子似笑非笑,“本宮之前派人來,你就不同意放人,現在本宮親自來了,你還攔?”
“太子殿下,可不是臣弟想攔,你可別誤會。”
封天徹不慌不忙:“昨天又鬧刺客,一天天的不消停,這使團的安全都由臣弟來負責,臣弟可不敢鬆懈。”
“有刺客,是你們防護不周,與我們何干?”牧仁松叫喧道。
他被關在這裡,都快悶死了,跟著太子走,說不定還能打聽到拓拔公主的訊息。
“大將軍是有失憶症嗎?”封天徹對他可不像對太子那麼客氣,“昨天本王就說過了,這刺客就找你們,一刺不成,又刺,本王也很想知道,你們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對方就非得對你們刺刺刺?”
“我國京城,天子腳下,從未出過這種事,偏你們一來就有,與你們何干?你說有何干?”
“你!簡直胡說八道!”
拓拔安清清嗓子道:“永王殿下,此等罪名太大,我們也不敢當。不知……昨天抓住的刺客可曾說了什麼?”
“二王子以為,他會說什麼?”
拓拔安淡淡一笑:“這我可不敢隨意亂猜。”
“那就別瞎打聽,”封天徹掃他一眼,又看向太子,“殿下若是要把人帶走,得把話說在前面。”
“老七,你想說什麼?”
“自他們離開驛館起,到他們再回來,這一段時間,無論發生什麼,都與我無關。”
太子抬著下巴,昂首而立,他必須在使團面前,表現出他比封天徹高出一等來。
可偏偏,封天徹比他還要高半頭,又是武將出身,氣魄壓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既負責城中巡防,怎會與你無關?”太子上前一步,“還是說,你沒有能力管理巡防營?”
“太子殿下,這話可有點強人所難了,”封天徹手撫刀柄,“你既是知道由我負責,我說不讓他們走,你又怪我阻攔。
你把人帶走了,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死個把人,反倒由我來負責,我該如何向父皇交待?”
太子心頭火起,他不願意負什麼責,可又不能在使團面前認慫。
實在兩難。
“走,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封天極見時機差不多,和南昭雪一同下車。
封天徹一眼看到他:“六哥,來得正好!給我們做個見證。”
太子轉頭,看到慢步而來的封天極。
巧了,今日封天極穿的是月白色的大氅,和他正相反。
封天極平時穿黑色居多,一身肅殺之氣。
今日這件月白,如同載著滿身月華,眉眼間的鋒利也似柔和了些,點點星芒散開,竟有幾分平日難見的溫柔。
太子心生不快,封天極一身武藝也就罷了,偏偏這相貌也要壓他幾分。
都是他那個狐媚子娘!聽母后說過,他們母子,長得七八分相似。
他心裡不痛快,惡向膽邊生,見封天極獨身一人,笑問道:“六弟也來了?怎麼沒在家裡陪六弟妹?她現在身體如何?可有好轉嗎?”
&nm、p:你姑奶奶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