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風雙手緊握著刀,刀尖還滴著血珠,手指不可抑制地顫抖。
“為……為什麼?”
碧月輕輕笑,手中匕首割開衣裳,露出傷口。
南昭雪眸子倏地一縮,封天極擰眉。
野風白了臉。
皮肉之下,隱約有黑色精鐵似的東西,嵌入肌骨,看著就疼。
碧月再次舉起匕首,狠狠刺入。
嘎吱……
刺耳的,讓人骨頭都發酸的聲音衝擊著耳膜。
野風的眼睛瞬間被淚衝得模糊。
原來……碧月不是要刺殺,她是想刺她自己。
野風跑過去:“碧月……”
碧月再次笑:“哭什麼?野風,能死在你手裡,我多開心呀!
你那麼好,單純又忠心,堅定不移。我多羨慕你,但是,我不行啊……”
碧月目光幽幽,看向南昭雪。
南昭雪走過去,俯身看她。
“小姐,我不是不想說,我是說不了。對不起……我這心,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只有毀了它,我才能知無不言……”
“是誰?”
“是誰對你做了這些?”南昭雪眼睛泛紅,字字咬牙。
“不知道,”碧月搖頭,“小姐……千機閣,只是冰山一角,你要……小心啊!”
她目光轉向封天極:“多謝王爺,照拂我家小姐。
碧月去後,也會為小姐王爺祈求安康。
王爺……切莫……讓小姐獨自離開……京城。”
封天極心倏地收緊:“好。”
“小姐,碧月此生,最快活的日子,就是之前和您在莊子上的時候。
等我死後,請把我安葬在那裡,可以嗎?”
“但是……要離那些東西,遠一些,”她手放在心口,“這些,要替奴婢摘除剜去。下輩子……再來伺候小姐。”
南昭雪點頭,把眼淚逼回去:“好。”
碧月把那把匕首遞給野風:“這個……”
她又伸手在懷裡摸出個小木鳥:“都送給你。
野風,別責怪自己,我註定要死的,能死在你手裡,我很開心。
你若是……因此自責,我不會瞑目的。”
野風眼淚洶湧,連連點頭。
碧月笑得暢快:“今晚的月亮……真圓啊。”